祝红雪就这么悄然离开了大雪山,去向不明。
她应当是很清楚自己最终目的的,换句话说,她早就知道自己要杀的人是谁,只是如今显然无法得手。
祝青山在红雪走后日子清闲许多,没有这个带着光环的明星人物下子午谷来,这间小院也算是难得清静。
闲暇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在思忖,这个便宜妹妹的敌人到底是谁。
若能得手,依她的性格早就去了。
还未去,说明此人至少是大乘级别的高手。燕北大乘只有一个,但中原的大乘可算不上少,不是很好猜。
若是通天,好猜是好猜了,却有点难办。
祝青山边想着,边给院子中的那株小桃树浇水。
那日里自己埋下师尊那里折下的桃枝,不几日竟然长出了一株小树苗来,倒也有趣。
实力尚且不够,因而她需要借助自己,以便快速步入更高的境界。
至于自己将来能不能插手其中,当真不好说。
院中这株桃树有点问题,不知道师尊对那节桃枝动了什么手脚。
祝青山也不知道那节桃枝究竟该做什么用处,但埋下之后这新桃树长得飞快,三五日已经有了四丈高,想来总有些门道。
祝青山又想起至今不知是谁,来自何处的光头大师兄和四师姐,那个有些清冷凉薄外冷内热的软剑高手。
他还在谷内的时候其实和这两位玩得较多,但即便如此也没看出头绪来,出谷那日一分别便再无音讯,就如前日里祝红雪下雪山一样。
祝青山的境界已经是填海末期,修为临近大乘之前他并无任何需要思索冥想的任务。体内又有师尊恩赐,每日里修炼清闲得很,修为进境却一日千里。
而指点谷内的弟子,这种事却不是他会做的。他是外热内冷的那种人,祝红雪指点的时候他会插上两句,但若是他自己做选择,是决然不会去管的。
“凉薄是福。”小时候他曾对此有些自责,四师姐是如此劝慰他的。“飞升路上的事情那般多,无能为力的事情要占一大半,凉薄些不是坏事。”
话若是这样说,祝青山的确是个因此获益的人,够凉薄,才够贴合剑仙的意境,因而境界进境飞快。
祝红雪走后,他便极少在人前露面。这不是什么怪事,起先他选这等末谷,看中的便是此处管制宽松,隐居其中,慢慢采药疗伤。
只是祝红雪闹出了那般大的动静,他才会进入到众人的视野当中罢了。
祝红雪因事下雪山,他自然便如同消失了一般。
只不过子午谷的诸生并不知道其中的关节。
祝红雪一两日不来倒也还好,待得将近一周的时间过去,谷中便有些流言蜚语传开来了。
一周时间,后院内埋下的那节桃枝长了近十丈高了,祝青山心情不错,离了桃谷总有些怀念,后院里长一株桃树总是不错的。
外边的流言蜚语他自然不知,如今他正奔着第三境道法而去,当然,即便听着,也不会在意。
南华则是有些在意。
大雪山皆知,祝红雪是为了他没有去主峰,而去了云崖,傅雪主甚至为此常去云崖亲自授业。
这本是羡煞旁人的事情,羡慕之中自然也就掺杂了许多嫉妒。
平日祝红雪常至子午谷,不仅和蔼可亲毫无架子,还经常指点众生的修行,这些恶意显现不出,也无从表示。
可一旦她一周不见人影,加之祝青山又是一副隐居的做派,并不参加子午谷例行的一些集会,这些嫉妒便隐隐开始体现。
按理说,祝红雪得雪主亲传,雪主宁愿自己奔波也要去云崖教她,而祝青山则是守着末谷的小院,和诸人并无什么分别。
要嫉妒,也该是嫉妒祝红雪才是。
为何传出的风言风语皆是说祝红雪坚定了求长生之心,因而决定要断尘缘,忘记这个平凡的侍读呢?
这日里,祝青山刚刚给桃树浇完水,便感觉到了南华谷主的动静,不待他扣门便出门迎接。
从南华口中听闻这些风言风语,祝青山大笑,为南谷主上了一杯茶,自己也端起一盏,边吹着气便笑道,“子午谷当真和凡间像极,恨的不是天之骄子,而是见不得同样平凡的人过得比自己好。”
“或者说不管他过得好不好,总不可以看上去比自己好。”祝青山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南华一边饮茶,一边再细细审视了祝青山的身体资质,这经脉内的死气实在太过夸张,即便自己有心相助,他却也难有起色。不免觉着遗憾。
他已经从雪主处听闻了那日讲学两人的解句,祝红雪那是翩翩然的天才之解,简练精要。
祝青山不仅解的精彩,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能点透他人,这个侍读不说屈才,绝对也是非同一般了。
“看得通透,你既然是燕世子好友,家世当也不错罢?”南华见他当真不在意那些流言,有些诧异,“说是什么侍读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