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睡得很晚,只觉得刚睡着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朦朦胧胧中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门开了,一个比自己稍大的孩童径直开门走了进来。
“喂,起来了,陈公公叫我们到大堂吃过早饭就出门。”来人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显然是有些起床气。
“谢过阿兄!”李越闻言立刻起身穿鞋,对来人谢道。
“嗯,跟我来吧。”
李越跟着来到大堂,见已经有三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坐在桌案的一边,李越等喊自己起床的孩童坐下后挨着他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陈公公带着最后一个孩童从后院走了进来,跟着的孩童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见人已到齐,便又转身从厢房提出个大食盒放到桌上,打开后是只见一大盒白面馒头,一碗咸菜放在馒头上面。
“吃吧,少喝水,等会儿进了宫要小解麻烦”陈公公话音刚落,一只只小手立刻争先恐后的向食盒伸去。
李越人小动作却快,抢到一个馒头还不忘掰开夹了些咸菜进去,手慢的只能干啃了。
吃完后,一群小童跟在陈公公身后沿着像迷宫一样的巷道走着,天还没有亮,路上没有人,李越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旧衣打量着同行的孩童。基本上都如自己一般衣着破旧,身材也颇为瘦小。看来都是跟自己家里差不多的情况,不得已要靠卖儿鬻女求条活路的。
一路无言,到了皇宫外面陈公公不时的在一处处哨位停下拿出腰牌,侍卫们验过腰牌一路放行,直到最后一道朱漆大门打开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晨光下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远远望去引人膜拜,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使人迷糊,辨不清东西方向.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座座宫殿,所有的孩子都被深深的震撼住了,直到陈公公催促一声才继续往前走去。
大魏皇朝将天下分为九府二十七州,皇城所在正是京兆府,天下中枢所在。巨商富贾云集,皇亲国戚比比皆是。哪怕在边疆沦陷,据京兆府仅有河间一府之隔的大名府都沦陷的情况下,巍巍皇城依然岿然不动,起码从外边上看不出丝毫垂暮的迹象。
李越边看着周围的宫殿边跟着人群向前走去,忽然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了另一个类似陈公公一样尖利的声音。
“陈爷幸苦了,这趟差事干爹能让您去办,可见干爹对您的信任啊,以后还请多多照应咱家啊。”
“王爷,您是曹师爷的干儿子,日后咱家啊还是听您的!咱家不过是个跑腿的,在京兆府有个不成器的远方侄子罢了”陈公公当下一改一路上的冷色,有几分媚色的说道。在宫里太监们都不会称呼彼此公公,那都是皇上皇妃们叫的,彼此都叫声爷,小太监叫大太监师爷。
“嗯!”王公公大模大样的看了李越这些孩童几眼。
“劳您送到干爹处吧,让他们过过干爹的眼,不行的及早送到净事房,莫触了宫里的规矩!”
“是,咱家这就去了”
继续走在石板路上,有的小孩看着高大的宫墙,气派的宫阁兴奋不已,有的则是懵懵懂懂还有些对陌生地方的恐惧,李越却有些越加疑惑,从刚才听见的对话中,他好像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些猜测,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净事房,送过去干什么,不过好像是不通过王公公口中所谓的“干爹”的考验,才不得不要送过去的地方,李越当即觉得,自己等会儿要加倍小心,争取通过考验。
陈公公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避过人多的地方,少有几个撞见的竟也低头快步走过,好似早早受了什么吩咐一般。若不是之前从陈李二人的对话中得知陈公公好似混的不错的情况下,李越倒以为这陈公公在宫里多么的不招人待见呢。
众人穿过一座座殿宇,来到皇宫群落边上一处院子旁边,陈公公停下对门口站着的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只见小太监点了点头进去一会儿又出来。
“师爷喊你们进去”小太监声音倒和普通孩童一般无二。
几人跟着陈公公一起进院,只见小院里干干净净,就是一片空旷的白地,与院外金碧辉煌的殿宇反差甚大。
“师爷,小的按您的吩咐,把人带过来了!”让几人在院中站定,陈公公敲了敲正中间一间房子的门。”
“都进来吧”传来了一个沙哑缓慢的声音。
“还不快跟我进来”陈公公小声冲着李越他们招几下手。
只见屋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六十余岁,不胖不瘦,留有一头披肩的白发,托着茶盏缓缓的吹着盏中冒出的白气。
“去院子外候着”老者冷冷的说道。
“是!”陈公公当即对着老者慢慢退出去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嘭”的一声轻响,院门被合上后,老者打量了下李越他们几个,招收喊了站在最边上的一个孩童。
“过来,拿着这个。”老者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不起眼圆珠递了过去。
那小孩一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