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三自然是又跑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日本商人为此上高到外交部,因为两国的外交纠纷,政府出面打压了洛阳的地下工坊。
但沈阳道的老少爷们儿都得以侯三豪气执重金的受益,无不拍手叫好,他们竖起大拇指——称赞侯三是这个。
花的是日本人的钱,买的是假古董。当初还以为侯三给日本人当狗腿子的人都哑口无言,谁料到这里面还来了招偷梁换柱。
自此天津卫乃至黄河以北的人都慢慢认清侯三这个人,给出的评价是此人不怕作死,胆儿贼肥,但又比猴儿精,贪财爱钱但取之有道。
总之,侯三的名气有堡也有贬。但在国家利益上面,他又狡猾的像只狐狸一样,而那些他换掉的真东西在哪里也无人知道。
这是我初步了解到侯三,心里给了他一个概括:侠匪。
双方近了,我看清侯三穿着一身中山服,脚上趿拉着一双布鞋,一种让人第一眼就感觉到猥琐贱痞的气质,这令他反而像外面常见的地痞混子。
燕末上前给他打着招呼,态度方面还恭恭敬敬的,这让我对侯三有点好奇。要知道这一路上,小燕候的名声可是响亮得狠,连西南派的盗墓大佬都甘愿为他效力。
当然,这可能和燕家传承几代经营的势力有关。不过侯三来历不高,是怎么做到的?
我思索间,燕末把我们几人都介绍了一遍。
侯三很谄媚的样子捧着韩守业的手,张口不断的说这就是搬山道人的角儿啊,久仰久仰。但下一秒又弓腰站在狗老三面前三哥三哥的叫个不停,还说很羡慕狗老三一行人遇到惊尸那件事,“唉,老哥哥我当时在内蒙古淡出鸟来,要是知道你们这么精彩的经历肯定说什么也要来赶趟席。”
赶席是中原地区盗墓贼的行话,中原地大物博,加上又是古代版图的重要部分,因此当时死去的王侯将相定穴堪风水宝地就都集中在中原地带。而到了革命胜利之后,很多吃不上饭的人,有的靠着家传的盗墓手艺纷纷拉旗立杆,这也导致盗墓的团伙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于是渐渐形成了几伙盗墓贼拼人手下地盗墓。
这赶席就是当时的黑话,后来又有流水席一说,指在八十年代中下旬样子,古董行业明面上不景气,但私下炒冥器厉害。很多古董商就直接出资赞助盗墓贼下地,古董商就守在地面,挖出来什么冥器就现场分赃。有时候盗一座大墓,几家古董商都参与其中,内行的人就管着叫流水席。
侯三着实典型的小混混做派,对谁都亲热熟络的样子,连马进李青两个燕末的贴身手下都一口一个‘久仰’,无不彰显这人的处事圆滑。但太过谦卑的恭维让我有点排斥,太假把式。
终于轮到我面前了,之前燕末已经大致告诉他我的身份,侯三上来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说这就是何必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给过你糖果呢。
我见他说的像模像样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这回事儿。除了我家老爷子当初八十大寿请了一些外来宾客,打小我就在何家老宅长大,小时候尽关屋里背《物记原》、《金石索》之类的书。
他又问我:“何所欲这些年在忙什么?当初你二爷爷偷走《百兽图》,害得你爷爷寿宴都没搞完。”看他说的事事巨细样子,似乎跟真的见过我一样,只是他喋喋不休的又嘀咕着:唉,可惜当时宴席都没吃干净,就半道结束了。
“你认识我四叔?”我左思右想着,同时反问到他,也有可能我当时年幼根本不记得。
侯三露出熏得发黑的满口大牙,得意洋洋的说何止是认识,我跟你二爷爷他们也很熟,当初还是靠我打入他们内部,才搞来了《百兽图》的拓本。
他们?我顿时被这个词吸引住,我问他说的他们是不是九朝奉天都。爷爷当时临终前的那四句词到现在我都还记忆深刻。
侯三明显的愣了愣神,摆摆手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朝什么添堵(他故意说重音调),不闲扯了,我去跟小燕候叙叙旧。”他烟都灭了,还一个劲儿的猛吸允着,我向来善于观察,从他听到我说的这番话后,神色明显不对头。
可是侯三摆明了不想多说,我只好作罢。不过这事儿我是记在了心里,得空一定要找这个‘猴三儿’问个清楚。
燕末已经等不耐烦了,没给侯三好脸色。把众人叫到一堆,吩咐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分配。我借机四下迅速的打量了周围环境,我们所处的位置在一个峡谷入口,两边都是直上直下的陡峰,往前望去是一个迷障笼罩的山谷,像是一个香炉一样,周围都被高高的大山围聚。
看上去,除了这一条路,能够进入谷内别无他路。燕末说当年汉文帝派人来请鼠仙未果后,再次派来的军队却发现鼠都已经变成了一个死谷。那鼠仙不知用何移山填海的本领将整个鼠都下沉到地下,形成了眼前所见的峡谷。在之后汉文帝派遣的军队在这个旧址上修筑了机关暗板,就是为了防住其他人进入到鼠都。
燕末说:“所以,这里除了原来不知其中是否藏有玄机的鼠都,还有汉朝将士修造的机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