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一句话将对面的人直接给问住, 当那个男人说不上来的时候，沈晋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嗜血阴冷，叶朝阳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沈晋, 一时之间居然也产生了些许恐惧。
然而很快沈晋的表情就柔和了下来, 他绕着这些人走了一圈说道：“其实只是报仇，很难让人鼓起勇气，毕竟当初你们也算是九死一生, 只不过……你们不觉得不公平吗？你们做错了什么呢？明明过得好好的，忽然之间就天灾降临，如今你们只能躲在这寒冷偏僻的雪原勉强生存, 而新圆人类却能占据大好河川，那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的。”
叶朝阳听了沈晋的话心里顿时卧槽了一声, 之前沈晋说让这些人帮少黧报仇，他还觉得未必能行，毕竟这些人看上去虽然情绪激动, 然而却都瑟瑟缩缩，并不像是有报仇勇气的人。
然而如果关乎到人们的切身利益的话, 那就不一样了，叶朝阳不知道旧圆人类是什么样子，但是如果按照现在人的脑回路, 哪怕自己享受不到也必须给自己的后代争得一片天地啊。
沈晋这一番话基本上就是打到对方七寸上了。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能做的就是看着这些人将沈晋的话奉为圭臬, 积极的开展着报仇行动。
这是一场漫长的运动, 因为旧圆留下来的人类太少了, 只有几百人，而少黧能够给他们找到的庇护之地也太过贫瘠，如果不是有沈晋帮着他们，这些旧圆的人类几乎难以发展，或许到最后也只能是一点点灭亡。
然而如今不一样，沈晋有修为有手段，将这些人洗脑的服服帖帖。
叶朝阳跟在沈晋身边，看着他培养着这些旧圆之人，煽动着他们的仇恨，同时沈晋还会以少黧下属的身份游走世间，少黧对这个世界也算是有恩情的，虽然当初也是因为他才导致的世界差点灭亡，然而对于沈晋，大家看在少黧的面子上还是十分客气。
沈晋表面上装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跟他在雪原简直是判若两人，然而实际上他这副模样只不过是在各种挑拨。
叶朝阳看着他挑拨黄帝蚩尤，看着他离间颛顼共工，看着他激怒共工导致不周山倾塌，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在有着记载的神话背后居然都有这沈晋的身影。
然而大概也只有真正跟在沈晋身边亲眼看到才会察觉，毕竟沈晋做的太高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都是历史自然演变的结果，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甚至他在这些神话之中连个姓名都没有留下。
被少黧保护着教导长大的沈晋，在少黧离开之后，无师自通成了一个阴谋家，而且是非常高级的阴谋家。
沈晋祸乱华夏大地的过程之中，旧圆之人一点一点壮大，等到族内资源再也无法满足他们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不会再坐以待毙。
旧圆之人开始远征的那一天，沈晋坐在至高无上的宝座之上，笑的很是畅快。
比起新圆的人，旧圆之人要更加残暴一些，武力值也更加强大，当然或者说这是他刻意选择的结果，在这片雪原上不够强大是活不下来的，无论男人女人，所以这些旧圆之人刚与新圆人接触的时候，双方对阵，新圆之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旧圆之人踏上了肥沃的土地，看到了丰富的物资，从这一刻起，就算沈晋想要收手也是不可能的。
人心中的野兽已经被放出，又怎么可能再甘心被关回牢笼。
叶朝阳从一开始的不忍心到后面的麻木，他眼睁睁看着沈晋那双手染上无数的鲜血。
就在这个时候，他眼前一黑，对于这样的场景转换他已经足够熟悉，所以他睁眼看到祝融的时候表现的十分淡定，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看到的画面给他的刺激太多了。
祝融给他倒了一杯酒问道：“都看到了？我说他不是什么好人，终归是有依据的，你现在什么想法。”
叶朝阳想了半天最后避重就轻回答说道：“其实就算没有他，也未必就能一帆风顺，早在少黧救下那些旧圆之人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一场冲突。”
祝融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无奈说道：“你还真是……一直都不变，你就不觉得沈晋哪里有问题吗？”
叶朝阳避不过去只好低头小声说道：“他也是……心里苦。”
叶朝阳觉得他大概能够理解沈晋，毕竟沈晋刚生出神智不久就遇到了少黧，少黧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对他抱有善意的人，教导他为了让他不被排斥帮他改善体质，少黧对于沈晋而言就是他的一切。
少黧死了，沈晋自然也跟着发疯，在他眼里少黧不是自愿牺牲，而是被这个世界逼迫至此，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一时心软救了一些人而已，所以沈晋的反应就是拉着这个世界给他陪葬。
当然了叶朝阳也知道自己是站在沈晋的立场上说这些话，有这些想法，三观是有些问题的，无论是旧圆之人还是新圆之人都是无辜的，或者说整件事情之中所有人都是无辜的，然而却造成了这样一个局面。
可是人难免有偏向性，叶朝阳又不是圣人，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