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便能听到清脆的“咔嚓”声。大长老面色更苍白了几分,心下明白,自己今天是倒了血霉——武功到了玄虚阁主这个境界,想找个像样的敌人练手都难,而他身为魔宫大长老,有几分武功底子,正好被他当成了靶子!
宋悦目瞪口呆地站在白衣男人身后,看他如碾压般横扫一片黑衣人,把他们全打趴下:“阁……阁主好功夫……我不会武功的,能不能放我一马?”
在姬无朝的记忆里,玄虚阁是个隐秘组织,听说其阁主武功深不可测,没人见过他银制面具下的脸,神秘得很。今天走运见到真人,和她想象中的帅大叔不一样,轻狂的气势,亦正亦邪,但她隐隐觉得,他应该很年轻。
她仔细观察他那微微摆动的衣袍,吞咽了一下,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
真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也真有突发奇想管闲事的高人,他把魔宫人打趴下了,却还没走,不会是看上了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吧?她看上去也不太像能和他打架的人啊!
或许是姬无朝的记忆作祟——姬无朝听过玄虚阁主的传说后,很想知道那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对其高深莫测的武功十分崇拜,导致她现在也有同样的好奇,也对其保持着一丝敬畏。
“怕什么?”玄虚阁主似乎没有与她动手的意思,转向她的时候,周身的杀气莫名收敛了许多,让她悬着的心重新安定。
“多谢大侠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宋悦生怕他改主意,连忙把他的随意而为说成了帮忙,又谢了他一次,抚着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救命之恩,来世做牛做马以报,小女子便先行一步……”
“呵。”他面具下的脸,扯出一丝冷笑。这女人还真一点亏都不吃,还机灵得很。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往巷子传来,一盏盏灯笼的光,在夜中十分显眼。司空彦带着护卫迟迟赶来,见宋悦衣衫有些脏了,发丝凌乱地孤立在一堆黑衣人之中,灯笼掉在不远处的地上,心下一紧。
不好……是针对他的那些人。
“宋姑娘,你没事吧?”他因为走得急了,轻轻咳嗽几声,来到她身边,仔细查看她身上的血迹,心下愧疚,“那些人是为我而来的……真是连累姑娘了。”
“我没事,他们还来不及对我做什么,就被那位大侠打趴下了。”宋悦摆摆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谁也没想到魔宫人如此阴险罢了,不必歉疚什么。”
“大侠?”
“喏,就是那边的白衣……哎,人呢?”宋悦刚指过去,忽然发现玄虚阁主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一脸懵逼。
果然武功高就是不一样,想走就走,鬼魅似的。
司空彦忽而往另一边的屋脊上看了一眼,见一道飞檐走壁的白影虚晃而过,脸上戴着银色面具。他眸中闪过了然之色:“是他……”
“哈?”认识?
“没什么。”一个性情古怪的老熟人罢了,好在救了这姑娘一命。司空彦淡淡收回目光,温和地从护卫手里接过了一盏灯笼,“姑娘家住何方?这夜路不好走,我送姑娘回去吧。”
宋悦想想也是,她在别人眼中和司空彦搭上了关系,又没武功,要是有心人挑晚上无人时对她下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有护卫比较安全,便应了。
两人走在路上,两边护卫开道,一盏盏灯笼照得四周亮亮堂堂,充分让她体会到了有银子和没银子的差别。宋悦感叹着司空彦送个人的奢侈,身边的人却只是笑。
“今晚真是我疏忽了……一个走神,险些酿下大祸……”他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玉佩,又握住她的手,郑重将其交到了她的手心,“为了赔罪,姑娘今后若有什么难处,直接拿这块玉佩上司空家找我,任何要求,我都会应。”
周围打着灯笼的护卫听了都有些不可思议,少主竟然将随身的玉佩交给了一个刚见面不久的姑娘!
而且,这姑娘显然是不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只当是一件普通的信物收下了。
这可是司空少主的一个承诺!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宋悦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周围人惊异的目光,这枚玉佩她记得清楚,在姬无朝的记忆里,它在十年后,出现在了玄司北的手里,玄司北和司空彦强强联合,给姬无朝制造了不少麻烦。所以她才毫不犹豫的接过,生怕他反悔。
意外之喜……这司空彦也是当真大方。
两人转过一个拐角,对面的街道上赫然站了一个提着灯笼的白衣少年,似乎早就等候在此。
“小北?”宋悦心头一跳。
玄司北不知道在冷风中站了多久,精致的面容似乎有些黯然,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震惊之中的司空彦,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十分乖巧地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宋悦,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