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了一下,大概在14层15层的位置,窗户外面有业主私人搭建的一个栏杆台子,台子上还摆着几盆花,在高空的风中摇摇欲坠,看起来很快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现在已经落到地上完全破碎的花盆,不出意外就是来自于那个栏杆台子。宋平安在思考的同时还不忘拿出手机来拍照录像,帮助病人留存证据。
像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证实这个花盆就是来自于楼上,那么花盆的主人要为自己给别人造成伤害的行为而付出全部代价。
拍下录像,也不怕上面的那一户不承认了。
当然了,在其他的情况下,如果大家都不承认是自己家里扔出了东西砸中的人,导致他人受伤,伤员是有权起诉整个楼的人的,而且可以要求整栋楼的人共同赔偿。
除非有个别业主可以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家里从来没有过那个东西,或者是可以证明自己从来没有扔过东西。
只是今天这个事儿,事实明确证据确凿,基本上是赖不掉的。
赔偿是一回事,受伤遭罪则是另一回事了。
多少钱都没有办法弥补病人的伤痛和苦难,以及对心理造成的创伤。
按理说他和病人现在应该移动到安全的位置,而且不让别人路过这里才是。可现在病人无法移动,搞个大伞罩在脑袋顶上,万一有东西砸下来的时候,也好有个缓冲,会造成第二次的伤害。
宋平安行事考虑周全,工作作风缜密,这个人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说出来跟王鸽还有点像。估计是宋平把人家门口那边保安岗亭的遮阳伞给搬过来了。
很长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这次见面居然是这种场景,众人根本就来不及寒暄。
“老宋,我说这地方怎么那么熟呢,敢情是你住在这里我给忘了。”刘崖躲在了病人和宋平安的旁边,“小沈,血压。”
“我刚出楼梯口就听见动静了,往这里快走了几步,刚开始人还算清醒,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宋平安说道。“脉搏不好,呼吸还行,暂时应该是死不了。”
“血压一百三,一百一十毫米汞柱。”沈慧回答道。
刘崖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挺高的了。没死人真的是命大。认识吗?”
“我是住后面那一栋的。”宋平安说道,“我连我们那栋楼上的人都喊不出名字。高层楼房社区,邻居什么的谁都不认识,下楼碰见只是觉得脸熟,病人应该是住在这边儿的。刚才有围观的群众认出来了,警察也联系了她女儿,她家里现在没人,女儿在公司上班,估计四十多分钟才能回来。”
“还回来干嘛,直接去医院算了。”王鸽说着就喊了一声民警同志,让他们重新再通知病人家属,直接前往雅湘附二医院急诊部。
“头皮撕裂比较严重,颅骨有较为明显的伤痕,怀疑骨裂或者骨折,怀疑颅内出血。颈椎好像没事儿啊?”刘崖说道。
一般来说,颅骨骨折都伴有大脑皮层出血或者是颅内出血,脑出血这个情况就比较严重了,组织受损所引发的水肿,还有大量出血造成的颅内高压,会引发全身性的并发症。
大概意思是,死得特别快。
“粗略估计,那花盆是14层或者15层砸下来的,楼层暂时稍微再高点,人早就没了人早就没了。”宋平安说道。刘崖给出的诊断跟自己的差不多。
“还是上个颈托吧,伤口清创止血,先给甘露醇防止脑疝,具体的咱们得回去拍片子了,人能不能活现在还下不了结论。”宋平安说道,现在病人随时有可能恶化。
虽然宋平安已经不是雅湘附二医院的急诊部大夫,但是刘崖却没把他当外人。光是那多年丰富的治疗经验就让刘崖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完全同意。幸亏你在现场。”刘崖说道。
“没帮上什么忙。”宋平安赶紧摆摆手,“只是进行了初步检查,今天连听诊器都没带。”
经过紧急的处理,病人的情况还是处于暂时稳定的状态。
“先上车,回医院再说。”刘崖对着王鸽说道。
宋平安则是在一旁,帮着二人搬运病人,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急诊部工作了,他的动作还是无比娴熟,像刻在骨子里一样。
病人被送上了救护车,由于已经联系到了家属,警察并没有跟着一起过去,反而是两个物业人员,非要跟着一起去医院,十分害怕物业管理部门承担责任。
这就有些搞笑了,不管你物业去还是不去,都没有办法掩盖没有尽到管理责任的事实。
在窗户外面摆放花盆的业主承担主要,你物业肯定也是要有事儿的。
王鸽以车辆上无法承载更多的人为理由,拒绝了他们,他们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压着车跑不快还费油。
“我就不去了吧。”看得出来,宋平安对救护车这个东西还是有一些抵触。
在那个女孩儿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是王鸽和宋平安出的急诊。而当时的那辆车就是现在的湘AGZ6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