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儿之家, 十几名年纪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女士围着一群孩子嘘寒问暖,约五十坪的空间四个边角放着摄像机。
摄像机是打开着的。
贺烟也是围着孩子们嘘寒问暖的十几名女士之一, 这是洛杉矶市制作的新年慈善宣传。
宣传主题为洛杉矶的富人在新年时都干了些什么:去某个海岛度假?在前往奢侈品派对路上?戴着昂贵的珠宝看秀?不,他们在做慈善。
轮做慈善, 亿万富翁们的家眷总是跑在第一线。
你看,亿万富翁们家眷们穿着从平价超市购买的鞋子衣服,她们亲和力十足, 像大多数人的邻居,但如果你眼睛足够毒辣的话, 你就知道了在普通的卫衣下是价值十几万几十万不等的塑身衣。
那些穿价值不菲塑身衣的女士是贺烟的友人们。
为了和“友人们”打成一片,出门时贺烟穿了双十八万美元的路易斯威登鞋, 当然,它外形看起来和平价超市的球鞋没什么两样,甚至于,比平价球鞋看着更毫不起眼, 这款鞋是路易斯威登为了回馈高级VIP用户打造的限量款, 不对市场开放,认识它知道它的人寥寥无几。自然, 那寥寥无几知道这款鞋的看了也不会点破。
那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当那些刚刚交完百万美元会员款的新到来者们穿着被热捧的奢侈品行头、以嘲笑眼神看着你穿地那双貌不起眼的鞋时,舞会上若干几人露出会心一笑,他们又有了不错的谈资。
其实, 那双价值近二十万美元的鞋说不定没市场上十美元的鞋耐穿, 甚至于, 穿上它去登山都是一个问题。
孩子们午餐时间到了,摄影机被撤下。
摄影机刚搬走,她那些“友人们”的助理纷纷出场。
助理们手上拿着红外线测试仪,这款测试仪负责测试她的“友人们”身上有没有被那些孩子们传播到细菌,一旦测试仪响起声音,就代表细菌超标。
细菌对于那群人来说是万恶之源,它有可能带来病毒。
贺烟也有自己的助理,助理有了,测试仪怎么可能会没有。
在流浪儿之家工作人员送上水和点心时,助理们都已经退下。
她的“友人们”又堆上亲切笑容询问工作人员关于孩子们的身心健康问题,一副她们因太过于关切孩子们的身心健康问题,导致忘了一边的水和点心。
很快,她们的“真诚”打动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开始讲那名叫“肯”的孩子,讲完“肯”就轮到“艾利”,一边电视在播放欧洲一档访谈节目,伦敦著名主持人和一名穿灰夹克中年男子之间的对话。
该名男子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为人类发展史的第一批代孕婴儿。
“代孕”在上世纪曾引发巨大的争论,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依然是一个晦涩的话题,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针对它的合法性和非合法性展开一轮又一轮争辩,但鲜少有人会去关注烙着“代孕婴儿”标签出生的孩子。
第一批代孕婴儿现如今已经过完四十五生日。
灰夹克男子背对着镜头接受主持人的采访,即使是背对镜头但电视台还是对他的脸部进行了马赛克处理。
采访期间,男子说得最多地是“知道自己是一名代孕婴儿后,我减少很多社交活动,也和不少朋友疏远,就深怕有一天人们知道真相”“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噩梦中醒来,梦里那些人的目光让我大汗淋漓。”
男子还说:据他所知,很多代孕婴儿都和他一样,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每天担心自己身份被揭露。
流浪者之家的工作人员带着原封不动的水和点心离开了,电视里,男子还在说着话。
很快,她的“友人们”注意到电视播放的内容。
电视迅速被关掉,像生怕关慢了,电视里那名穿灰色夹克的男子就会来到她们面前,从而引发其生理上的不适。
3g技术和代孕一样被视为人类发展史的一项重大变革。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人们接受3g打印的猪肉牛肉;接受用3g打印的心脏给患者做移植手术等等等,不久的将来,甚至于会出现3g打印的枪支,人们还接受很多匪夷所思的发明,但他们对于贴着“代孕婴儿”标签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却是带着唯恐避之不及的心理,当然,他们不会让这种心理流露于表相,但代孕机构对每一名代孕婴儿的资料做了绝密处理。
在场的诸位,一定万万想不到她们身边就坐着一名来自于精子银行的生命。
贺烟是一名代孕婴儿,和那名穿灰夹克的男子一样,是人类发展史上的第一批代孕婴儿,她的父亲叫贺知章,母不详。
七十年代初期,贺知章迫于家庭压力,把自身精子拿到精子银行进行配对,再以高昂的价格租用了某个女人的子.宫,十个月后,这世界多了一个叫“贺烟”的生命。
贺烟的到来建筑在贺知章娶了一名遗传精神分裂病患为妻,这名遗传性精神病患妻子为他生下一名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