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很不好。”迪恩说,“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回家路上,戈樾琇在想,这都是因为宋猷烈,昨天因为宋猷烈寄的包裹她在外公面前出糗,今天因早上宋猷烈那通电话,她连续犯愚蠢错误。
她是不是受到惩罚了?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是她决定从那个房子离开的。
这晚,戈樾琇在牛奶里放了安神药,放着安神药的牛奶已阔别戈樾琇四百三十天。
“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默念,沉沉入睡。
接下来几天里,戈樾琇状态很好。
伴随庆祝派对日益临近,莫桑镇热闹了起来,到外地工作学习的年轻人回来了,把家安在城市的原莫桑居民也拉家带口回来了,小镇随处可见负责搭建派对现场的工作人员,一家专门拍摄民俗节目的摄制组也入驻进小镇。
作为庆祝派对的主角之一,外公也没闲着,他让管家和两名佣人来到莫桑镇,打电话向朋友借来人力,把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留下几间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剩下的客房让给需要住宿的人,还自掏腰包让盆栽工厂把一卡车鲜花运送到莫桑镇。
忽然热闹起来的小镇让孩子们欢欣雀跃,每天一起床就扳起手指数日子。
距离庆祝派对还有两天,这个下午发生了一点小状况,三只公牛从围栏跑了。
这三只公牛可是庆祝派对至关重要的一环,除去这个不说,被驯养成斗牛的公牛攻击力十足,要伤到人事情就严重了。
一整个下午,莫桑镇年轻人都被勒令去寻找公牛,公牛很快就被找到。
但怎么把公牛带回围栏是个大问题,最后,训牛师想出了个法子,围栏附近有一片泥沙沼泽地,把公牛赶到沼泽地,再通过升降机把公牛捞起再放进围栏里。
四点半,伴随第三只公牛被赶到沼泽地,人们自发给予这场长达三个钟头的赶公牛活动掌声,掌声还没落尽,一个孩子惊声尖叫“那里还有一个人。”
是的,沼泽地除了三只公牛还有一个人。
和三只公牛被赶到沼泽地的还有一位年轻姑娘。
人们眼中的年轻姑娘就是戈樾琇。
匆忙中,戈樾琇也不知道被谁推到了沼泽地,从岸上被扔垃圾一样扔到沼泽地上,当时她想爬起,然而却是越陷越深。
那数千双落在她身上的眼睛让戈樾琇觉得头疼。
更头疼地还在后面,一个孩子还在嚷嚷说那是贺先生的外孙女,他得到贺先生家去告诉他这件事情。
昨天,外公的几位老友已陆续赶到,这个孩子去外公院子一吼,来的肯定不止外公一个人。
此时此刻,戈樾琇一动也不敢动,她所处地带属于泥浆比例多于细沙,一动身体就越为往下陷落。
岸上人们七嘴八舌正在讨论,是先拉公牛还是先拉人,先拉人的话已经就位的升降机就得往她这边挪移,这样也许会惊动到公牛。
举手,让最靠近她的人到对岸传达,先救公牛。
人越聚越多。
三只公牛一一被成功移到围栏里。
升降机往戈樾琇陷落方位移动,岸上人们一个劲儿鼓励,让她别怕。
她压根就没害怕。
扣上安全绳,身体离开沼泽地时,戈樾琇感觉自己像一根萝卜被拔起。
脚尖一离地,周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些法国佬还真是穷热心,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身体被升到数十米以上,缓缓往着岸边。
这听着有点刺激吧,像电影里的威亚特效,但实际上,糟得不能再糟,衣服脸上头发沾满了泥浆,鞋子都没有了,袜子也只剩下一只。
这台升降机是从摄制组剧组借到的,据说这是最后一次被派上用场,换言之,它够老了,老得让人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会不会掉链子。
拉完三头公牛后,升降机已显示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每移动一小方寸就发出奇怪的声音,奇怪的声音伴随着岸上看热闹民众的惊呼声,一拨又一拨。
所幸,都是有惊无险。
戈樾琇的身体继续往岸边移动,六米、五米……
触及站在岸边那抹穿浅色上衣身影时,戈樾琇还以为自己眼花,她也希望是自己眼花。
再往岸边移动数米,戈樾琇的希望落空。
这么近的距离,岸上站着的一张张面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穿浅色上衣的人是宋猷烈,和宋猷烈站在一起的还有张纯情,那两抹声影是挨着一起站着的。
外公和他的老友们也来了,那拨人站在一起,都可以凑成半支足球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