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大伙就安静了。
“立国,你跟我说说,现在村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村长,不,大队长和支书那边的关系,怎么样了?”白三朝把乖孙拉到身边坐下,他看着白立国,面色肃穆。一个村子,两个带头人不合,这村子村民该遭殃了!
白立国沉吟了几秒,回答道:“岳父现在和董支书不对付,董支书前阵子还找上面反应情况,想污蔑岳父让村民走资本主义,允许各家自由饲养牲畜。但是幸好岳父听您的建议,提前跟上面报备过了,这才没出什么事,倒是董支书被批了一顿,说他不听取群众意见,建设社会主义手段不灵活。”
“还有呢!”范氏插嘴,“也不知道董支书安的什么心!说我爸以权谋私,安排了自家女儿婆婆做轻松的活计!后来妈装病避嫌,没去食堂,食堂里的饭菜味道迅速下降,董支书遭了埋怨,还是我爸到家里来探病,妈的‘病’这才好,村里的伙食才往上升的。再有,我不是负责伺候大队的鸡鸭吗?他说我割公家尾巴,拿大队里的粮食喂自家的鸡鸭。我气不过,找上他家,找他说理。若不是村里养过鸡鸭的人不少,他们一看就知道我伺候鸡鸭是尽心了的,我肯定被他冤死!”
范氏说到这,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她真的非常不喜欢董支书,但是爸爸却说,让她先忍着。
“如果当初叔你回村里,肯定你是村支书了。”范氏嘀咕了一句。
叔识字,根正苗红,还是被欺压的底层劳动人民出身,他回到村里,哪里还有什么董支书的事。只可惜,他最终留在了大都城。
其实,白三朝年轻那会儿,私底下是个放印子钱的,身上多少有些不干净,正因为这样,他才和混黑的老韩结识。当年他放印子钱有一条原则,就是从不自己出面,故而没留下把柄,更重要的是,他明面上可是个受资本家压迫的赶车人。没想到,白三朝当年那些为黑暗肮脏的行为做的掩饰,在华国成立后,却成了他的保命符。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白金氏白了范氏一眼,这侄媳妇,也是个没眼力劲的,白三朝想回来,早就回来了!啧,没脑子的,配白立国这蠢货,正好合适!不过,这老大夫妻简单些,老人就好过些,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老人们自然也会疼惜他们些。
“诺,拿去找热水热热,吃一顿,算一顿。”她把手里拿的布袋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范氏疑惑地打开,惊喜地发现,里面装的是白面馒头。
范氏怪不好意思的,她虽然不是新媳妇,但是面皮还是有些薄。
“站着做什么,赶紧去呀!”白金氏郁闷了,这侄媳妇的反应怎么那么慢?听不懂人话?
范氏见婶子不开心了,忙拿着布袋回厨房。因为要照顾白雄,所以家里的炉子一直烧着,只不过用的是干柴和自家烧出来的碳,城里的煤球和蜂窝煤,那可是不敢想的。
白金氏带来的一小袋白面馒头,可以说是白日朝他们难得的美味了。他们吃得非常珍惜,每一口带带着郑重,细细品味。
白曙不明白了,明明吃都吃不饱,为什么白家人却还那么乐观?看白日朝和白立国,他们和白三朝说话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烦恼,话里行间也是对未来的期待。就连邱氏和范氏也是一副生活一如既往,风平浪静的模样。离地里有出息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他们断粮了怎么办?村里不是还有个多事的董支书吗?为什么他们不把董支书解决掉呢?放在眼皮子底下,难道不膈应?
直到离开都村,白曙都还是怏怏不乐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明明,大爷爷他们安贫乐道,似乎过得不错,都村也不像他当初预言的那样凄凉,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就是觉得不对劲呢?似乎想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