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这是什么？”
牧辛跟着叶予进了兰室, 见叶予拿了个小瓶子出来, 将瓶子里不知名的液体喂给林玉倾喝，好奇地问道。
“可以让人遗忘的东西。”
叶予说。
“让人遗忘？”
牧辛走到床边，低头看了林玉倾一眼。
“师兄要让她忘记什么？”
叶予将瓶子收了起来, 为林玉倾盖上薄被。而后站起身, 拎着牧辛的后领带着他走出房间。
“诶诶诶, 师兄松松手, 这样形象不好……”
牧辛连连叫道。
“你今晚不想睡觉了？”
叶予松开手, 问牧辛。
“要睡, 要睡的。”
牧辛整着衣服回答道。却不是去温泉也不是回竹居，而是往叶予的卧房走去。
“师兄，明天我要参加长老试炼，今晚就跟你睡吧。”
牧辛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动作也非常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不需征求叶予的意见。
叶予倒也没什么意见, 这几年牧辛没少霸占他的床。反正叶予夜里多半是修炼，真正躺床上睡觉的机会也少。
今夜叶予也在修炼。坐在床头的位置, 手里握着灵石。
牧辛撑着脑袋看着叶予的背影，这个背影已经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来了。牧辛看了许久，睡意来了, 便闭上眼睛。但他梦里还有叶予的背影, 还有叶予从温泉出来时的样子。
牧辛想起在苍山学苑上过的课, 课程名为“凡尘”。开设课程的先生是历劫期的长老，法号一宿。一宿长老虽是长老，却还是年轻女子的模样，极有亲和力，很多学生都爱上她的课。
十三洞长老的课程排课时间都不定，每次都是出关了才开课一次或两次。一宿长老的凡尘课牧辛只去过一次。
一宿长老说修道修心，道心之前是凡心，要修道心便要放下凡心。放下，放下，拿起才能放下。趁着年轻，拿起凡心，享受凡心吧。何谓凡心？爱恨情仇贪嗔痴欲。
一宿长老那天讲的是爱、欲。说很多前途大好的修士都毁在“情”上，因为爱、欲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但她还是鼓励年轻人去体验，最好多多体验，这样才好斩断。
牧辛就在想了，师兄以前跟芙虞姑姑，还有被逐出宗门的半魔琴酒，是不是有过一段感情呢？现在又有修界第一美人，师兄的感情经历真丰富，让人嫉妒。不过师兄果然是最厉害的，说断就能断，还直接抹掉了美人的记忆。
第二日一早，牧辛被叶予揪起来送到了清池阁。
跟首席弟子走之前，牧辛恋恋不舍地看了叶予好几眼。
叶予对他是充满信心的，鼓励性地摸摸他的头，叫他放轻松。
牧辛眯着眼很享受叶予温暖手掌的爱抚，像懒散的小猫。
懒散的小猫心里想，这一次他要让师兄失望了。他实在不想从若水阁搬走，师兄应该能够理解吧？
但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牧辛消极怠工，装萌卖傻，经过三天的长老试炼，慧眼识金的渡难长老还是看出他天才的本质，给他通过了。
渡难长老本名陆余年，正好是魂修。牧辛走的方向也是魂修。
“孩子，你是天命之人。天命之人所承甚重，命途坎坷。在十三洞内，我会助你，希望你能走得顺遂一些。”
渡难长老如是说。
牧辛心道自己被师兄保护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如果是命途坎坷的话，他也认了。
“谢谢长老指点。”
牧辛礼貌地说。
“我可收你为徒。”
渡难长老又说。
“这……”
牧辛迟疑了。
这种事情要问问师兄才行。
“无妨，你有很长的时间考虑。”
渡难长老笑道。
牧辛想说，长老可不可以收回他通过试炼的决定？可惜长老走得太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恭喜恭喜，牧辛小小年纪便通过三重试炼成为内门弟子，真是千年难遇啊。”
何池乘玉如意从天而降，对牧辛赞赏道。
牧辛看了一眼何池身后，没见着叶予。于是御剑而起，对何池拱手：“首席师兄，我有急事需要回若水阁，先行告辞！”
说完便飞走了，剑尾在天空划出一道嚣张的白痕。
何池面色微沉，暗道了一句“无礼小儿”，驾着自己的玉如意离开了。
御剑术不好学，非剑修者能御剑的极少见。叶予御剑潇洒的模样就足够让人嫉妒，他养的小孩是个魂修，居然也能御剑，实在不合理，不科学！
“师兄！师兄！”
临近若水阁还未落地，牧辛便喊起来。
“师兄闭关啦。”
若水阁走出一明眸皓齿的少女，冲牧辛挥了挥手。正是掌门孙女何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