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次水,生怕一个分心,会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第一天的调查结束,监察司和秘书处的人离开之前,留下了两队士兵把守,屋门口和大门口各有一队士兵,出入都不自由,还把宅子里的电话都切断了,等于把夏夜清和张副官囚禁在了宅子里。
少棠被顺利安葬了,宋泠月在福寿园给他选了一块墓地,和宋奇夫妇的墓地相隔不远,以后每逢拜祭,宋泠月可以一同探望。
下午回到家里,宋泠月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少棠凄惨的离世,多少刺激到她,姓方的虽然死了,可是尤不解气,他临死前的那番话,虽恶毒,却不是全无道理。戏子,始终是低人一等,或许那一天,她也会身不由己,身陷囹圄。
在家里前后转了转,还是觉得心定不下来,她穿的单薄,外头的冷风吹得她又头疼,连打了几个喷嚏,又想起还有账目要处理,裹紧衣服,去了书房。
唐风的能力的确很强,大部分公文都处理完毕,只剩下账目没有理,他初接手,账务上并不熟悉,这种事情马虎不得,只能等宋泠月。
书房的门被敲响,唐风抬头应了一声,看到宋泠月走进来,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翻领子的华达呢束腰风衣,身材十分纤弱,长发在脑后盘起,有几分温婉,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略显疲惫之色。
他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猜她还在为少棠的事情难过,这个时候,安慰未必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来的正好,这些账目我不是很清楚,需要你跟我说一下,你过来!”唐风招了招手,起身腾出椅子,示意她到书桌后头来坐。
宋泠月坐过去,把账目拿在手里,翻看了几眼,账房先生的账目做的已经很清楚,基本不用她再细分,但是数据还是要核对的,拿出一旁的算盘,噼里啪啦算起来。
唐风在一旁仔细的看,不消太长时间,就大致弄清了计算的方法,还在其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宋泠月计算了一遍,略有出入,但因为数据过大,这点儿小出入允许出现,加上她心情不佳,便不打算再核对,推开算盘,准备收起账目。
唐风一手摁在账本上,制止了她,“你就打算这样了了?难道以前也是这样马马虎虎算账目的?”
宋泠月面露疑惑看向他,“难道这样不行吗?”
唐风笑笑,桃花眼弯成了月,一手撩开长衫的前襟,侧坐到书桌上,身子斜倾过去,把账目拿在手里,指着其中一处给她看。
“你看看这里,记录太混乱,印花丝织和素面丝织怎么能记在一起呢?这两样丝织价格有差,按照素面价格统一记录,一匹不觉得,可是一个月的出货量下来,就是上百块的损失,这样算下去,一年呢?有多少损失?”
“我看看!”宋泠月抢过账簿,表情凝重的重新翻看起来。
的确,唐风指出的错误很明显,往前翻,头几个月都是这样记的,按照这个算法,这几个月,至少有近千快的钱就这样消失了。
唐风见她越往后看,眉头皱的越紧,心知她是看明白了,怕是也想出了这里头的门道,就笑着说道:“这钱倒不多,可是你这个账房先生是个老油条,他在暗中耍猫腻,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在身边。”
宋泠月脸上一热,有些尴尬,不自在的扭过头去,她还自称做生意的,居然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被一个账房先生给耍了,亏她当初觉得那账房先生可怜,一把年纪,别人不肯用他,只有她请了来,没想到,这可怜之人果然有可恨之处。
唐风怕她面子上过不去,搓了搓手,放缓了语气道:“其实,这种事情凡是经商的都会遇到,你又是初次经营生意,还是个女孩子,遇到偷奸耍滑的人,不知道怎么应付,也都是情理之中,我也不过是旁观者清,你不用多想!”
宋泠月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确没有半分嘲笑的意思,是真的想要帮她,一手背到身后,手指头搓着衣服的腰带边儿,犹豫着道:“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理?把他辞了吗?”
唐风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宋泠月是个心软的人,让她把一个年纪大的人辞工了,她显然会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