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张真人提醒, 谢嘉树也忆起当年大嬷嬷言此人为孙道姑,李贵妃曾两次召她入宫。
圣元帝闻言, 面色铁青,手指不自觉收拢,紧紧攥住。
自太子薨逝后,帝后反而因共同怀念之人关系和睦, 就是薛皇后身体大不如前了。
这人意图谋害帝后, 其心可诛!
圣元帝压下心中的滔天怒意,双目紧紧盯住张真人,问道:“敢问真人,要如何抓捕这二人?”
张真人扫了谢嘉树一眼,蹙了蹙眉:“这窥镜不可持久, 且这两人恐怕一时三刻就会离去……”
圣元帝心中一沉。
谢嘉树却上前一步, 躬身行礼:“臣愿自请用灵魂出窍之法, 通过水镜前去捉拿这两名邪修!”又望向张真人, 双目跃跃欲试:“还请师父为我护法。”
张真人:“……”少年你别太冲动, 我护不住啊!
圣元帝大为感动,却暗叹初生牛犊不畏虎。
他上前携了谢嘉树的手, 慈爱地劝慰他:“朕知你忠心耿耿,但这两人穷凶极恶, 你恐怕不是对手。”
他思忖片刻, 回望张真人, 言辞恳切:“恐怕还需真人亲自出马, 确保万无一失!”
张真人:“……”可我做不到!
谢嘉树见他双眸晶莹闪烁, 不由回忆起初见时他哭的满脸是泪的狼狈模样,生怕他又急哭了,忙向圣元帝解释:“师父还需控制阵法,恐怕不能离开!最佳方案就是由我过去,一是师父可坐镇此地,保护陛下,二是若我不敌,师父可及时救我回来。”
圣元帝勉强同意。
张真人心中阵阵发堵。当年他入道修行,曾被赞天赋惊人,风光一时。可十五年前,师父身受重伤,闭关修养,只留下一句卜词:太白入月,星辰降世,天下为棋,谨慎持身。
宿燕观立世千载,却不能一味避世,故而他仍一如既往地于俗世修行。他会有黄家村的遭遇,也皆因观中专司抓鬼的师兄极少涉世了。
这些年,邪修尽出,道门之乱初现,他的风光也如昨日黄花……
谢嘉树自然不知张真人心中伤感,他伸手一指,水盆中的烟气霎时一顿,慢慢积聚氤氲在水面。
接着,一丝涟漪从中央荡起,逐渐扩散,血水重新翻涌起来,不断旋转,好像漩涡一般。
谢嘉树凝聚灵力于指尖,并指抵住自己眉心,他的眼珠霎时漆黑一片,渐渐的,万物都无法映照入内,更不见一丝光亮。
他的灵魂离开身体,顺着血水中的漩涡,沉入进去。
……
屋中,交谈的两人突然感应到一股危机袭来。
斗篷人抬头望向屋顶,仿佛穿透虚空,凝望危险来源。
孙道姑大惊失色:“大人,难道是谢清朗找上门了?”
斗篷人嗤笑一声:“如此畏惧自己的徒孙辈,你也不嫌丢人。”
孙道姑神色一僵,却默默退到斗篷人身后。
这时,屋顶凭空出现一个黑洞,无数的风卷来,形成漩涡,将两人带的身形不稳,几乎被卷飞出去。
两人忙运转功法稳住身体,严阵以待。
只见一名身披金光的少年撕开漩涡,直直向两人而来。两人虽早有防备,亦不禁惊异,这分明是一个通透无垢,却凝实无比的灵魂!
两人定睛再看,就判断出这是一个法力高强的正统道修用了出窍之术。
斗篷人立刻挥出手中的拐杖,杖身裹挟着一股阴煞之气,密密实实地袭向谢嘉树。
随着拐杖接近,末端突然化作一颗可怖兽头,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扑向谢嘉树。
孙道姑落后斗篷人一步,挥舞着蛇形软鞭,鞭身隐隐缠绕着黑气,扑面而来。
谢嘉树身形一闪,躲开两人的攻击,他早已在两手中各捏了四张雷符,感应到凶险袭击,避开的同时掷出了两张雷符,直直飞入兽口。
轰、轰——
两声爆裂声响响起,那阴煞凶兽被炸的兽型不稳,斗篷人只好暂时后退,将自己的血喂给兽头。
兽头被彻底激发凶性,脑袋上三只眼睛怨毒地盯着谢嘉树,令人脊背发凉。
谢嘉树则趁机转身迎上孙道姑,两人交手数个回合,孙道姑修为不及他,被一道灵光击飞出去。
孙道姑勉强立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惊骇道:“你、你就是那个破我阵法的人?不可能,你才这么点年纪,你到底是谁……”
斗篷人闻言心中讶异不已,他盯着谢嘉树手中的雷符,冷笑道:“小少年,我这法器可是用天雷祭炼的,根本不惧雷符,你要只是这点手段……”
谢嘉树恍若未闻,主动攻向斗篷人,斗篷人大怒,两人身形变幻不停,谢嘉树见兽头张开血盆大口,随手又掷出两道雷符。
又是两声炸响,兽头被紫色雷光笼罩,电光刺啦作响,仿佛被一道无形之力切割着,慢慢绞成碎片。
谢嘉树在符篆一道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