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一同查办罢,务必要在短时间内,查出个名堂来。”
李成衍领命,跪拜在地,高赞圣人之英明。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意味着,刺杀一案有了新的转向。
李成衍一派固然欣喜,但萧廷辉亟亟布下玉阶,气白了脸。
“李成衍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那些?!”萧廷辉也不知是在质问手下,还是质问身后的萧予峥,气得音调发颤,“还有!大理寺的那些人都是废物吗?竟然让李成衍寻了端倪!”
萧廷辉不急不缓地跟在他身后,很快就拉远了距离。
萧廷辉见他没有跟上来,也愣了一愣。
他徐徐回首,看着身后的人,心底起了几分怪异感。
就在他凝眉猜疑时,萧予峥终是出声:“我疑心是我们的人里,出了叛徒。”
闻他此言,萧廷辉才放下几分警惕。
他长吐一口气,道:“恐怕就是如此。”
从李成衍有指引般地抓到证人,他的心中就生了疑。
萧廷辉问他:“泽川,你认为是谁?”
“可能是丞相府里的人,也可能是大理寺的官员。”萧予峥不置可否地答道。
听了他这番话语,萧廷辉的心底愈发沉重。
这句话就是在提醒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提防,包括他萧予峥。
但萧予峥跟了他这么多,向来没有踏错半步。所以在他道出此句时,萧廷辉对他是愈发信任了。
萧廷辉在心底暗叹一声,嘱咐他:“这几日,多留意一下身边的人,务必将那叛徒给查出来,碎尸万段。”
萧予峥微微垂下眼睫,只道:“是。”
但那叛徒一日还在,萧廷辉的处境便一天比一天危险。
果然,不出七日,令他忧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叛徒仍在,与李成衍互相协作,找出了大理寺作假的罪证。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李成衍已经将罪状呈到了圣人面前。
一时间,所有的真相都浮于水面,阮家实则是无辜受难,而武毅侯府也含冤负罪。
重臣为贼人陷害,圣人大怒,下令将大理寺封锁,甚至还令人抓捕了其中的所有官员,关到狱中,严加审查。
而傅行勋也就此洗清了罪名,解除了禁足令,于翌日登上大殿。
傅行勋完好无损地步入殿中,步伐稳健,身姿挺直,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若落落青松的清俊。
萧廷辉见着,心底一阵滞闷。
他紧紧攥了拳,连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急促紊乱。
“卿肝胆忠心,可朕却被贼人蒙蔽,错怪了卿,让卿枉受其罪。朕……有亏与你。”圣人感慨地说着,便让旁侧的梁衡为傅行勋备赏,顺带还了他的兵权。
傅行勋领命,匍匐于地,谢圣人天恩。
奖赏完傅行勋,圣人又夸了李成衍:“延平王明察秋毫,查明真相,还阮寺卿与武毅侯一个公道,该赏。”
见到李成衍一派如此意气风华,萧廷辉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但现下的境况根本不容他去不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大理寺的官员全被抓捕了起来,随便一人的证词,就能拖他下水,让他万劫不复。
深知死人才不会出卖的道理,萧廷辉对手中暗卫下了死命令:“务必不要留下端倪,让那些人永远闭嘴。”
这种事情,他手下的暗卫办得太多,当天夜里,大牢之中便燃起一场大火,烧得个一干二净。
萧廷辉以为暗卫事成,本想高枕无忧地赋闲家中,可没料一夕惊变,傅行勋和李成衍带人上门来了。
跟来的,还有他平日里最为看中、也最为信任的大理寺少卿。
可当着众人,少卿却将他出卖:“刺杀陛下的那些刺客,是黎家的旧部没错,可那些黎家杀手,也是听丞相的话行事,所以刺杀一案的幕后之人,就是萧丞相。让我们伪造证据栽赃陷害的,也是他。”
萧廷辉闻言,登时一愣。
他伸手指他,愤愤道:“枉我平日里带你不薄,可你如今竟是恩将仇报,这样空口无凭地栽赃陷害于我!”
少卿直直看他,道:“我知道你会为了保全自己,杀了我们,所以我为了我自己的命,不得不为之。”
都是他平日里相交最多的人,萧廷辉可不信自己没落把柄在他们手上。
所以他冷哼一声,面对着一众禁卫军,往门后退了半步。
刹那间,有无数箭镞从暗处飞来。
柔弱书生的少卿未曾防备,更避闪不开,倏然被一支长箭刺穿了胸口。
等傅行勋和李成衍于应对中回神过来时,少卿已经轰然倒地。
“追!”傅行勋见状,从紧阖的齿关挤出一字,铿锵迫人。
众兵士听令,忙手提长.枪,虽傅行勋冲进了丞相府。
可府中的女眷仆从仓皇乱窜、呼喊惊叫,慌乱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