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钱能买来一切吗?钱能买回来活生生的人吗?”
蒙面壮汉的声音好像激动了,似乎意有所指。
“你我无冤无仇,何必,何必……”
冯昂不说这话还好,刚说了个何必,蒙面壮汉便狠狠一巴掌抽了过来。
“无冤无仇?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然后去喂猪喂狗!”
“我的皮肉不好吃,猪,猪狗不吃的……还是给你钱吧,要多少,给多少,只要放了我!”
绝望的冯昂语无伦次着,蒙面壮汉厉声笑着,“你这恶贼的肉确是猪狗不食!”说着,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在冯昂没反应过来之前便狠狠的刺了出去,直切冯昂的两股之间。
“啊!”
杀猪一般的惨叫立时穿透了漆黑的虚空。
……
兴庆宫勤政楼,杨国忠在等候天子召见,此刻的他颇为得意。终于没有辜负天子所望,将嘱托的事办的圆满漂亮,非但如此,还让高力士欠下了自己的人情。
要知道,钱债好还,人情债却是难还。尤其还是拯救了冯家唯一的骨血传人,这种人情债,却要好好拿捏高力士一番了。
正胡思乱想间,天子步伐飞快的步入殿中。
“臣杨国忠拜见皇帝陛下无恙……”
“免礼,免礼,又不是朝会,何必如此啰嗦?”
李隆基打断了杨国忠,言语轻松而又透着亲近。
“臣有罪之人,不敢在君前孟浪!”
天子越是表示亲近,杨国忠便越要表示悔悟,痛改前非的样子,他知道天子就吃这一招。果不其然,李隆基挥手道:“罪是罪,功是功,不能一概而论。像冯昂一案,就很好,比朕预料的还要好!”
确实,李隆基在对杨国忠面授机宜时,就差手把手的交他该如何处置,不想杨国忠的处置方法虽然算是令其炉灶,却收到了更好的效果。不但平息了可能存在的骚乱,还顾及了高力士的感受。
如此大局观,如此手段,让李隆基暗暗叫绝。
“从明天开始,杨卿可以不必养病了,度支部尚书钱文耀丁忧,你去补他的缺吧!”
天子的一句话,让杨国忠热泪盈眶,当年初见天子时,由于玩的一手好算筹便得天子夸赞了一句好度支郎,此后不久,他果然便平步青云,出任度支郎。从哪以后,便在短短数年间官至中书令,为宰相之首。
现在李隆基让他任度支部尚书,不正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暗示吗?
君臣二人议完了政事,便又随意闲谈了起来,恰逢此时高力士也入了殿内,侍立在李隆基左右。
李隆基心情大好之下,便对高力士道:“将军来的正好,冯昂的案子已经有了定论。”
闻听天子此言,高力士忍不住身子猛的一颤,冯昂虽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身上却寄予了冯家的全部希望,又怎能不让他动容?竟忍不住有几滴老泪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溢出。
李隆基故意卖了个关子,见高力士如此失态,才笑道:“冯昂判了斩候决,杨卿亲自督办的结果。”
在李隆基看来,冯昂杀了几个人当不上弥天大罪,如果在无人非议的前提下,能够法外开恩,他自然也乐见其成。
斩候决对于冯昂的意义不言自明,高力士熟谙官场规则,自然明白,侄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但碍于天子在前,不能公然向杨国忠致谢,只能投之以感激的一瞥。
杨国忠大大方方的领受了高力士的感激,直觉的神清气爽,仿佛数月以来的霉运都一扫而空。
三人又闲谈了一阵,李隆基打起了哈切,杨国忠知道天子乏了,便知趣的告退。出了兴庆宫,却早有随从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相公可算出来的,意外,意外……”
随从的语无伦次让杨国忠很是不满,便轻声呵斥了一句:
“何事意外,慢慢说!”
“刚刚有司来报,冯昂打昏狱卒,越狱潜逃了,至今踪迹皆无!”
“甚?越狱潜逃?”
闻听此言,杨国忠的太阳穴突突乱跳了一阵。
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事究竟是意外,还是高力士暗中将人救了出去。总之,越狱的事件发生以后,便让他完美的处置结果大打折扣了。
“人可查到了下落?”
杨国忠低声询问。长安城虽大,但是一个通缉犯想要混出城去也是难比登天,当然,有高力士这种位高权重的帮助,又另当别论。现在的问题是,就算获悉了冯昂的踪迹,抓还是不抓。
随从却摇摇头。
“杳无踪迹!”
杨国忠轻叹一声,杳无踪迹也好,省得他做这个纠结的决断了。
……
韦娢一如往常,日日奔走于长安贵妇之间,由于个性使然,再加上有个身为中书令的父亲,便很得那些公主命妇们的喜欢,年长的将她视作子侄,年轻的则以之为姐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