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银装素裹。
早上起来,一开窗便看到白雪皑皑的世界,沙箬不由得恍然,眼前仿佛是看到了那幽境小筑上的雪景。
“没想到今年的雪来的这么早,”正给沙箬梳头的青枫望了眼窗外的景色, 眉头微微皱起,有点担忧地道。“小姐,在雪水消失前,你可不能出房门呀。”雪路易滑,回头要是不小心摔着了,那可是不得了的。
沙箬对此没有任何反应,青枫自当她是同意了,却不知道,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幽境小筑漫天雪景,北冥云天的那一记清浅微笑,沙箬这辈子都会记着,只是以往那对她来说,是最幸福最美好的回忆,后来则成为了酸涩痛苦,而此时,苦涩虽然淡去了一些,却又生出了一丝怅然。
那次是北冥云天第一次对她笑,也是唯一的一次,她也相信,那次脸上真诚的笑意在北冥云天的一生中也是少见的,她曾为有此荣幸而雀跃不已,可是千帆过尽的今日,只余下惆怅。
又是一年雪季,也不知道云天现在怎么样了,是在雪阳做他的小王爷,还是回到了幽境小筑上?
“在想什么?”
“我在想云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幽境小筑。”沙箬下意识地回答,不料,这话一出,头皮便一阵发痛,抬头从镜子里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青枫已经出去了,而此时正抓着她一把长发给她梳头的人,则是无影。
看着镜子里无影发黑的脸色,沙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张了张口,沙箬想要解释一下,可是无影似乎并不想她再说关于云天的事,一边为她梳着头,一边淡淡地道:“今天下雪了,本来挺高兴的,想要陪你一起出去看雪景,但是青枫说的对,你如今有孕在身,不方便出去看雪,所以这几天你就乖乖地待在房里吧。你不用担心会闷,青枫会陪着你的,如果想看医书的话,就让她给你念,千万不要自己看,那样会伤眼睛,对孩子也不好。”
这话听得沙箬心头顿时一紧,急忙抓着无影的衣袖,紧张地问:“那你呢?”难道他生气了,要走了吗?想到无影会就这样离开,心底就是一阵抽搐,酸涩地很。
沙箬的紧张取悦了无影,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笑意,伸手松开了沙箬抓着她衣袖的手,微笑道:“你紧张什么?你放心,在孩子还没有出生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这话非但没有让沙箬松口气,反而更加紧张了。孩子出生前不会离开,那出生后呢?他就要走了吗?心底很是惊慌和无措。
“不过这几天,我有些事要去处理,所以白天的时候恐怕没空陪你。”
听到无影并不是现在就要走,沙箬总算微微放下了一点心,只是这也让她突然明白了过来。无影是无残的少主,现在天下第一楼,甚至连无残也饱受阎堂的挑衅和破坏,他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和她窝在这个小小的医馆,两耳不闻窗外事,他还有他的责任。
只是想到无影的武功近乎全失,沙箬悬着的心便又提起了两分。“可是你现在武功大减,会不会出事呀?”想到上次无影一身是血地出现在她房里的样子,就心有余悸。
沙箬的担心让无影的心里颇为安慰,笑着道:“你放心,我只是去和手下商量一些事,并不是要去找阎堂的人。再者,我现在这身打扮,只要我不说,谁都不会相信,我就是无影,那些找麻烦的人也没法找到我。”
那上次怎么会有阎堂的人来到?沙箬想要脱口而出,但是又觉得这些事情无影会去处理,她并没有资格多加过问,也就是没有问。
无影没有再说话,只一心为沙箬梳着发髻,不一会儿,沙箬便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梳着一个妇人的发髻。
“这个发髻?”沙箬摸着头上被盘起的头发,有些狐疑不解。
“你已经身怀有孕,再梳姑娘家的发髻已经很不合适了,所以我给你梳了这个温婉而简单的发髻,你喜欢吗?”
你这是在告诉我,我是你的女人吗?沙箬不由得暗想,心底居然为此生出一丝以往所没有的甜蜜来。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个发髻很适合她,简单而高雅,衬托出了她清秀的面庞,长发盘起,又添了份成熟的妩媚。
“对了,你怎么会梳女人的发髻?”沙箬这才突然想到这一点,“而且手法娴熟,对各种发髻似乎也都很熟悉。”问到这里,看着无影的眼中,便不自觉带着一道不满地质问。
无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沙箬想问的是什么,便不由得好笑道:“你放心,我没有给别的女人梳过头,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也只给我母亲梳过。”
见沙箬明显不信,暗自一叹。“是真的,我小时候很调皮,属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型的,我母亲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来治我。为了让我有事可做,没空去闯祸,她就让我学了很多东西。这梳头,虽然没有刻意的教过,但是她为了培养我的耐心,就常常在她梳头的时候,让我站在一边看着。久而久之,我也就知道该怎么梳了。后来有几次母亲为了罚我,也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