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映照走了,她过上了她所求的生活,即使是青灯古佛相伴一生,我也甘之如饴,这是身为庄王妃乔映照在临走前最后托人带给我的一句话,我甚至于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这句话给我。但宫里的日子却不会因为一个庄王妃而改变,依旧还是如此过,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赵太妃没有再与我多加亲近,想来我也知道原因,这一世我没有再为表姐做出任何努力,赵太妃自是不会再觉有亏欠于我,自是不必再与我友好给秦太后难看了。唯一的收获是齐向越不再向从前般对我冷淡了,每月至少有两日是陪在我的宫中,我不再是众人口中的冷宫皇后了。
我在这宫中静静的等着宁王妃柳宁的到来,我很好奇这一次她会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出现?但时间并没有给我答案,她从未出现,如同这个世间从未有过这个人般,连曾经庄王最宠爱的侧妃魏氏也不曾出现,庄王府如今算是整个都城最为安静的王府了。我曾想过派人去柳洲打听打听柳宁的生活状况,但最终还是作罢了,若此生她能觉醒不再摊这片混水,我又何苦再去搅了她的清静。
再过两日就是我的生辰,玉儿带着人忙里忙外的准备着,唯有我这个当事人最为清闲的靠着躺椅上赏花。齐向越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说道:“你的心真狠,顾盼,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大小姐脾气,可今日才发现,原来你的心才是最狠的。”
生活似乎总是与我过不去,消遥的日子不过才过了几月而已,如今齐向越又不知从何处搜来我的错处要与我为难,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陛下,臣妾并不明白,臣妾只知道所作所为皆为陛下。”
“阿远在江洲起兵,谋反了。”齐向越的脸从未如此阴沉过。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反?”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明明我断了所有人寻找表姐的路,没有表姐的仇恨,庄王怎么可能谋反,怎么可能?庄王谋反,那我的父亲呢?“阿越,我的父亲呢?”
“哼,果然你们是里应外合啊,朕本来不相信你会背叛联的,但你却直接问出了这两个人,想要朕不相信都难。朕的好国丈,如今正和阿远同气连枝的对付朕,你让朕该如何处置你,朕的皇后?”
“不会的,阿远不可能会找到表姐的,我明明派了人的,绝对不会的。”此时我已完全无法去注意齐向越脸上因我而纠结痛苦的神色了,我只知道这不可能发生的,不可能的。
“果然是你派人暗中捣的鬼,她可是你的表姐,你居然狠的下心阻断了她所有的救援。朕把他们姐弟二人远远的打发走,为的就是让阿远有机会救她,可朕的皇后,却亲自毁了她的表姐,你不但逼疯了萧武真姐弟,更逼得朕的好弟弟为此谋反。皇后,你的封号固然是父皇所封,朕不能去,但冷宫你还是自己去待着。”
“表姐疯了?这怎么可能,明明疯的只有阿忠,为什么表姐会疯?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阿远不应该谋反的,表姐不应该疯的。”
齐向越如同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我,“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既然知道阿忠疯了,为什么不去挽回?”
“当初,我那样的哀求你,可你呢?你有松过口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会后悔你当日的决定,可你从未听过我的意见,在你的眼里,只有秦絮这只狐狸精,我顾盼在你眼里从来都就是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成全你的母后和爱妃,不好吗?怎么做出决定的人是你,后悔的也是你,现在你还有理责备我的心狠?齐向越,我顾盼错爱了你两世。这一次无需你的毒酒,我自行了断。”看不到齐向越眼中的惊讶,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可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年轻的太子,我们初次大婚时的房间,东宫的霁和殿,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却发现本该高兴的太子,一脸悲伤,为何以前的我从未发现呢?“我的夫君,不要难过好吗?你喜欢秦絮,就继续宠她好了,我不再吵了,也不和父皇告状了,更不会再私下做任何妨碍到你的小动作了,别生我气好吗?”
“没事,好好睡吧。今晚我会睡在你身边。”我哭了,这是我听过他对我说过最温柔的一句话。我只知道紧紧抓住他的手,想要就此白头。再也不去妄想改变什么了,柳宁定是否感悟到前生,才会不曾出现在彼世。这一世,我为何不能放手呢?也许放弃是另一种获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