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夜和刘大哥商量着要他们早几日将亲事定下,怕的是夜长梦多,刘大哥想想确是如此,便决定三日内完婚,萤颦却担心的是朝夕夜,毕竟那日见了余公子对夜儿的反应,定是要将她弄到手。朝夕夜却不以为意,每日的依然做些绣活或是看些刘大哥从山下集市买来的书。
成亲这日,朝夕夜与萤颦早早起来,萤颦换上大红的喜服,朝夕夜在镜前将她的头发挽起,头上带着刘大哥送的珠钗,耳间是夜儿给的坠子,她慢慢擦着胭脂,见镜中的朝夕夜眉间的喜色,这是许久以来她初次的表露,萤颦回身握住朝夕夜的手,轻声说道:“夜儿,你还是走吧,我让刘大哥送你到他远方表亲家去,若是在这里,必是被那余公子抢了去啊。”说完声音似是哽咽。
朝夕夜见她如此,淡淡的说:“这大喜的日子怎可掉眼泪,要欢欢喜喜的嫁出去才好。”
朝夕夜这样反倒让萤颦不安起来:“夜儿,自你我逃出来,我便不再当你做主子,而是多了一份妹妹的看待,既我为你长姐,你且听我的话,早些准备着走。”
“萤颦姐姐,早在儿时你就是我的姐姐了,我也了解你的意思,可若是夜儿走了,那余公子可会放过刘大哥你们?在这世间,夜儿只有姐姐一个亲人,若是连姐姐也。。。那夜儿还有何生念在这世上。”朝夕夜惨淡的说着。
萤颦听她这样说,不觉泪如雨下,朝夕夜听到外面的赞礼喊声,知是吉时快要到了,忙拿起胭脂给萤颦擦了擦,将绣满富贵花的喜帕盖在萤颦的头上,轻轻握住萤颦的手:“姐姐,今天就要出嫁了,做妹妹的很是欢喜,此生有刘大哥这样的人托付终身也自然是种幸福。”朝夕夜听外面的喜娘在踢屋门,忙走去开门,只见喜娘进来忙着口中道喜:“恭喜姑娘了。”说着背起萤颦来到门前,只见外面一顶红轿在院中,萤颦被喜娘放进轿中,轿夫抬起轿子颠颠的走在山间,因萤颦住在刘大哥家,所以轿子在山间绕行了一路又折回到院中,喜娘将萤颦搀出,迈过了门口的火盆,领进屋内,朝夕夜也随着进了屋子,只见刘大哥将腮边和下巴的胡须都剃了,反倒是越发俊朗,他看着萤颦进来,挠着鼻子开心的笑着。
礼赞站在边上见吉时已到,忙高声喊道:“拜天地。”
朝夕夜看着满屋的喜气,不觉也扬起唇角,萤颦姐姐该是幸福的,她如是想。
"姐姐!快来啊!闹洞房啦!"柱子在不远处和朝夕夜摆手。
她笑着摇摇头走出了家门,站在山中与刚刚的喜乐恰然相反,这静旎是不曾有过的。天色暗了,明月当空,不知不觉走到了她与柱子的秘密处,湖水澄澈,竹影清风,她站在湖边轻退衣衫,倾身入水,这一刻仿似山水融于心,她闭目静养,不免过了些时辰,待睁开双目时,眼色不免撞上一股探究的目光,深邃的月光中,朝夕夜见一男子立在林间。
那男子行在林间,见明月下的湖面似有所动,细瞧去,只见盛开的发丝,月光熠熠的玉肤冰肌,似神女般迷离。原本要收回的目光却与她相望,顿觉流光飞转,此刻的山间浓雾渐起,如华丽的帘幕,男子转眼见湖面平静,不觉暗自疑惑。
朝夕夜见起了雾气,忙起身拿起衣服躲在林中,换将好了正准备离开,树丛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不待她反应,柱子从树后钻出来:“姐姐,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呢。”
“柱子,来的路上可遇见了什么人?”朝夕夜见识柱子,松了口气。
“没有啊,这是柱子和姐姐的秘密,哪里还有别人来。”柱子笃定的说。
朝夕夜不免有些奇怪,自己确是看到了一对探究而深邃的目光。
“姐姐在想什么,快回去吧,夜已深了,山上有狼的。”说完拉着朝夕夜便往回路走。
是夜,只余下野兽叫声鸣于山林。
萤颦始为新妇,早早起来挽上头发,便准备去看看朝夕夜,敲了敲门,见没人应答,萤颦不免有些奇怪,她试着推了推,门应声开了,只见朝夕夜面色潮红,全无意识了,萤颦慌忙着进来,触手之处皆是发烫,忙喊着刘大哥:“刘大哥,你快过来啊。夜儿怕是病了!”
“怎么了?”刘大哥刚起床,听到萤颦的叫喊声,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便向这屋跑,见朝夕夜躺在木床上:“这是怎么回事?”
“夜儿怕是病了!”萤颦急的没了主意,直掉眼泪。
“你别急,我下山去请大夫,你先做些饭,等妹子醒了可以吃些。”说完拖上鞋便往山下赶。
萤颦边做饭边往外面瞧,想着怎么还不见回来,正欲打发柱子下山去瞧瞧,便看见刘大哥竟是拖着那半白胡子的老郎中往山上来,等到了家门口,那老人家已是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他喘息着不住的指刘大哥,萤颦见他如此,忙陪着不是:“大夫,这么大早折腾您来,却是家里有急症病人,得罪了您,您且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
郎中听了萤颦的话才不去计较,喘了喘气便开口问:“病人在哪?”萤颦前面带了路,朝夕夜正躺在床上,面上和手臂附着面纱和手帕,郎中问了问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