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怕!"萤颦躲在女囚室的角落抽泣,这里阴暗潮湿,草席子上全是冰碴,室壁也有水滴和冰凌,喑窗透进来丝丝寒意。
夜夕朝将萤颦的手握在手里,来回摩擦:"萤颦,让你与我受苦了。"
"姑娘,不要这样说,能在姑娘身边伺候着,已经是我最大的福气,奴婢只是有些慌了。"萤颦抽了抽鼻子,故作镇定的看着夜夕朝。
夜夕朝欣慰的点点头,但却蹙起眉头。
萤颦知道她因何担心:"姑娘,不要担心,少爷和通伯也不会有事的,更况,您将披风也留给了少爷。"
"过来!过来!别装死,赶紧吃!妈的!这女囚室都有多久不来犯人了,怎么这么倒霉,偏偏今天来,耽误老娘的财路。快吃!"狱卒扭着健硕的身体将饭盆扔进来便走。
萤颦拖着铁链爬过去,见饭盆里全是黑色的锈迹,里面装着两个馒头,上面全是霉点,令人作呕。
夜夕朝见萤颦干呕的样子便知道是多难以下咽,但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和环境里,只能吃,才可以活下来。
夜夕朝过来,将馒头塞进萤颦手里,馒头硬的象石块,萤颦拿着它却不知该如何下嘴。
夜夕朝见如此,她将饭盆拿到里面,在墙壁上拽下一块冰凌,用手暖出水滴,将白色素衣的一角撕下来,反复擦拭饭盆,再拿冰凌滴出水,将馒头砸下一块块,泡在水里,萤颦见夜夕朝这样做也学起来。等到渐渐软下来时,两人虚脱的坐倒在一起,相视一笑。虽然吃在嘴里冰冷扎口,但两人还是努力咽下去。
'咣当'"谁呀!打扰老娘睡觉!"外面传来狱卒的声音:"呀,是参军大人啊,参军大人快请进,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连大人都没看出来,我该打,该打!"
"我要夜审女囚,把她带出来。"夜夕朝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是是,我这就给您提出来。"狱卒谄媚的连连答应。
不多时,夜夕朝便见狱卒走到劳门口,打开牢门:"夜夕朝,出来!大人要提审你!"说完进来拖着夜夕朝向外走,萤颦嘴里喊着姑娘拽着她不放手,却还是被狱卒一脚踹开。
清远见狱卒拖着夜夕朝前来,将她摔在地上,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接住,却被身边的青羽拦下,青羽向他摇摇头,清远闭眼克制自己收回手。
青羽走到狱卒面前,将钱袋扔给她:"你做的很好,这是大人赏你吃酒的,厨子那里给你留了下酒菜,你速速去吧。我们审讯的这人犯掌握了重要消息,审讯完后会派人叫你。"
狱卒见钱袋沉沉的,便知里面银子不少,连忙磕头,起身就向外走。
"等等!将铁链解开!"清远愤怒的说。
"大人,这。。。我怕。。。"狱卒为难的说。
"废什么话!让你打开就打开。"
"是是!"狱卒连忙走过去,打开锁,立刻退出去,她奇怪为何参军大人如此生气,难道。。。
清远见狱卒走出去,立刻闪身向前,伸手要扶起夜夕朝,却被她闪身躲开:"大人,不必怜悯,有什么要审的,这样说吧。"
清远怜惜的叹气,原本白色素衣此刻变成灰色,挽在脑后的发髻也垂下来,虽然面色憔悴,但眼神却熠熠生辉。
"你这又何苦?"清远轻声说。
"你所说的罪都是我做的,与她们无关,放了她们吧。"夜夕朝平静的说。
"你可知,以琏霄的性格,若是你认罪,她们也不会活下来。"清远苦涩的说。
夜夕朝抬起头,她拽住清远的长袍边角,眼里满是祈求:"我弟弟和通伯还好吗?"
清远顺势将她扶起来,因为脚镣和铁链带的时间过长,她虚弱的向下摔,清远立刻将她搂入怀里,如果可以,他真愿一生都这样将她纳入怀中。
青羽见到这样,轻咳一声,清远从愣怔中回神,将她扶正放在椅子上,看着她期许的眼神,他无法拒绝:"他们很好,看守的狱卒是我以前的部下,没有为难他们,我也吩咐青羽不时送些饭菜去。"清远顿了顿:"可惜,你这边我无权干涉,这女囚室是一直与我不睦的官员来管的,我不能有太多照顾,否则会连累你们的。"
夜夕朝听完笑了,耀眼的明媚:"谢谢,这样我也放心了。"
"现在说正事,你是谁?"清远让青羽拿出纸笔。
夜夕朝淡淡的问:"是以审问的身份还是?"
清远坐在她身边:"我只是想帮你。"
"我叫夜夕朝,祖籍江南,家里在京朝做绸缎生意,后来父母过世,我无力支撑,便带着弟弟星超和贴身丫头一起远走罕多科。"夜夕朝安静的回答。
"为何来罕多科,而不是回去江南?"
"听父亲说,原本家里在江南时就人丁不旺,只余我们一脉,家族无人,我也无处可去。更况江南绸缎业盛行,我一介女子如何能生存。"
"可,你也知道罕多科战乱刚刚平息,而且各部族众多,他们都不会用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