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
朝夕夜放下手里的侯笔,盯着萤颦看。
“姑娘,萤颦哪里不对,难道带错了花?”萤颦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衣服,手浮上头摸着发髻上的花簪。
“并未有何不妥,只是你有些许心不在焉,出了什么事?”朝夕夜也不去看向她,手里摆弄着拓片。
萤颦低垂着头,搅着手帕不做声,不时用眼角偷瞄朝夕夜,见她没有任何波澜的表情,忽然跪下,朝夕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着了,连忙伸手搀扶萤颦,萤颦却是闪身躲开:“姑娘,请允我这样和您说话,萤颦自小被变卖到王爷府,那时老王爷还在世,我是二小姐的侍女,二小姐是庶出,是歌姬所生之子,自来变不受各房各处欢喜,二小姐也时常说与我听,地位卑微便更要有自知,不能逾越分寸,在这偌大的庭院中,竟是处处排挤。好不容易等到二小姐适婚年纪,竟被当朝士大夫的公子纳采,我也自以为二小姐终有出头之日,却不想被三小姐顶替,只能待字闺中,这样的打击哪是她所受,身体也越发熬不住,不想第二年春发竟就。。。。。”还未说完,萤颦已是泪人一般,她缓和了些许:“随后的几年,我也只是在伙房做些粗俗的活,听其他的侍女说您的事情,也还在私下里暗暗担心,若是难伺候的主子,莫不如被其他人欺侮。”朝夕夜搀扶着萤颦坐在榻上,看着眼前略显清秀的丫头,连连叹息。“姑娘,莫为我叹息,我遇见姑娘,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第一次见姑娘,便知是心善。”
“你这丫头,越发贫嘴,怎么就看我心善,万一,我是个心肠歹毒却面露心慈的女子,你又如何知晓?”朝夕夜不禁失笑。
“姑娘,可还记得那天递去的茶盅,茶盅是因我失手丢与地上,还溅了姑娘一身茶,可是您不但没怪罪,还一叠的问我伤到没。那时我便知姑娘是好人。才去求的管家让奴婢来伺候您。”
“哟,我怕是不敢留你了,赶快说与管家,换了罢。这心思、这口舌,哪里是侍女,明明就是个八哥啊。”朝夕夜听完戏谑道。
“姑娘原本也未想留我,何故还来编排奴婢?”萤颦红了眼眶。
朝夕夜忙拿起帕子给萤颦拭泪:“这是怎么话说,我自己已经是孤独无依,怎还会不想留你陪我呢。”
“姑娘,床下收拾的包袱,可是准备离开?”萤颦拿出床下的紫色包袱,看着朝夕夜。
朝夕夜叹息着:“萤颦,你既跟我同好,我便说几句体己话,你知我身份,也该知在牧王的地域容不下我,我不能乱了牧王和王爷的和气,方可保全舒雅和世儿的安危。”
“可姑娘还能去哪呢?朝巳国不是已经。。。。。。”萤颦看到朝夕夜黯然的神色忙闭住了嘴。
“你可以去漠北的罕多科。”朝夕夜见走进来的王爷,淡淡的行了礼。“那里不会有人认识你,也就不会连累到舒雅和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都打点好了一切。”王爷冷淡的看着面上没有任何波澜的朝夕夜,等着她开口。
朝夕夜整了整衣角:“王爷做了周全安排,也不由夕夜不从了。”
“好,那就趁着天色也早,你们就快些启程,车马已在外准备着。舒雅那边就不用过去了,她知道后会难过的。”
朝夕夜许久没有说话,盯着面色如霜的王爷:“王爷,我会遵从你的安排,但请你允许我去看看世儿。毕竟。。。”
“不必了,孩子随舒雅回了尚书府,今夜恐怕不会回来。”王爷迅速打断她的话,绝了朝夕夜最后的念想。
“呵呵,王爷安排的周全,好,既然如此,我便离开,再也不会回来。请王爷保重。”朝夕夜看着进来的小厮随手拿着包袱走出去。萤颦立刻跪下来,哭着对王爷说:“王爷,王爷,求您让我和姑娘一起走吧,有个照应,她一个人身体又。。。。”“王爷本就没想留你,若是你不离开,也会随便找个人家卖了。。。哼哼”管家趾高气昂的看着哭的泪人一般的丫头。
王爷未曾开口说话,朝夕夜预走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王爷,你既不许我见舒雅和世儿,那么我的要求是要带走这丫头。”
王爷面色难看,眼角抽搐了一下:“笑话,你凭什么要求?戴罪之身未把你送进宫已经算是本王给你留的活路!”
“哼,王爷,你别忘了舒雅和世儿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这个条件难道还不抵这丫头的命?”朝夕夜轻笑着说。
“你!”“那我就带走了。”朝夕夜看着盛怒之下却无法发作的王爷拉起萤颦走出屋外,冷风夹着细密的雪,萤颦搀扶着朝夕夜向早已备好的马车走去。
车中准备着暖榻和手炉,朝夕夜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喧嚣渐渐悄无声息,只余下马蹄踏着雪地和车轮碾压的声响,萤颦小心的端坐,不时偷偷斜眼瞄着朝夕夜,朝夕夜并未开口,眯缝眼睛斜靠在软塌上,裹着手炉安静的养着,这样的沉默让萤颦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这样扭来扭去,是怎么了?难不成皮痒了吗?"说完自顾自的拉起偏窗帘子,寒风裹着土气卷进来,朝夕夜拿起帕子掩住口,"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外面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