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落夕托起颜丽颖雪白的婚纱时,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感觉到那婚纱是如此的承重,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颜落夕抬着头,看着颜丽颖盖着的头纱,却看不到她面纱下的表情。她也无法猜到。
悠扬的旋律伴着人们的欢呼和鼓掌声,在颜落夕的耳旁,变成了混乱的嗡嗡声。仿佛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仿佛是隔着一层纱布传来的。她好像感觉到了恬敏说的那种,“不是同一个世界”。
不知什么时候,陆炀已牵过了颜丽颖的手,只留下颜落夕托着手中不存在的婚纱,傻傻的站在那里,然后被摄像师推开。
陆炀掀开了颜丽颖的头纱,颜落夕看到了颜丽颖那恬静的笑容,是幸福的。淡淡的胭脂和雪白的婚纱衬托在一起,有总神圣的不能侵犯的感觉,就像天使下凡般。
婚礼主持人站在台上,熟练的主持着,他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颜落夕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她只是在想这主持着这么多婚礼,送上这么多祝福的主持人,是否比别人更幸福。
香槟在砰的一声中迸发出气泡,在众人的鼓掌声中倒在了高脚杯金字塔中,哗哗的从最高的高脚杯往下流,直到盛满每一个高脚杯,然后溢出的香槟撒了一地。婚宴蛋糕在陆炀和颜丽颖共同握住的刀下切成了两半。颜丽颖笑着和陆炀端着高脚杯往各个婚宴桌走去。
颜落夕感觉,自己好像被遗忘了,遗忘在了这喧嚣中。
婚礼之后,颜落夕和陆炀,颜丽颖搬到了新家,虽然颜落夕还是没有叫陆炀一声爸爸,但陆炀一直都对颜落夕很好,好到有点不真实。并给她分了一个很漂亮的房间。但颜落夕始终没有说一声谢谢。在她眼里那也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没有其他意义。
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雪,颜落夕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纷纷扬扬的雪花,一副冰封雪地的模样,洁白的,无瑕的。颜落夕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种时光的浪费。可是事实就是,时光就这么悄悄的在颜落夕的眼中,指缝中,发丝中溜走了。
二月的最后一周,即是开学的第一天。颜落夕突然发现,一个寒假,可以让人改变那么多。尽管,还是和从前那样,教室里乱哄哄的的,你一言,我一语。但颜落夕明显的感觉到大家都变了。
哄闹之后,大家都开始翻看刚发下的新书。只有泳欣,和从前那样,兴致匆匆的去翻看那练习册,看看有没有比上学期少上那么几页。然后就开始猛的向颜落夕抱怨。
颜落夕则用手撑着半边脸,带着笑意,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认真的听着泳欣莫名其妙的埋怨。而秋娜,只是把坐在颜落夕旁边的任亮迅赶走,然后坐在颜落夕旁边,静静的翻看着书。不再向从前那样,和泳欣一唱一和的抱怨了。
老师在课堂上的语速似乎也越来越快了,只是把主要的文章略略讲了一下,就结束了整本书的内容,就开始进入复习状态了。按秋娜的说法,那是进行备战模式。按泳欣的说法,那是装逼模式。
尽管她们这么说着,但也不自觉的捧起了书。课间吵闹的声音好像没有大了,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时,若有人悠然自在的从位置上站起来。他会收到各式各样异样的眼光,然后他就会不好意思的回到位置上。
而任亮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同的是,他接到异样眼光后,依旧嬉皮笑脸的跑出教室外,坐在栏杆上。他说,他教室里充满了发霉的气味,为了不要让自己也沾上这样的味道,必须把自己用烘干一下。
颜落夕总会笑笑,说他傻。可是她知道,他是这个班里,唯一还这么潇洒自在的人了,就连自己,也在情不自禁中,变成了自己从前嘲讽的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有时候也会很羡慕任亮迅的从容,但也只能是羡慕。
操场上打篮球的人还是没有少,但那已经换成了颜落夕的学弟们。平时的球场总是被人霸占着,这下霸占着球场的人都忙着为自己笑着离开熟悉的球场而奋斗,他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有整个球场了。
在球场旁的喊着加油的女生,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么一批人了,但喊叫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响亮那么清脆,带着丝丝的羞涩。
早在不知觉中,雪停了,融化的雪水和雪下埋藏着的去年的“残留物质”混合在一起,常常弄得鞋子脏兮兮的,泳欣说的没错,“乱七八糟的,就像煲八宝粥一样。什么诗篇中的唯美,都去死吧,反正我是在这里一个影都找不到。”
但在扫去那层“八宝粥”后,小山坡的草儿就开始回春了,那草,从黄色,变成了鹅黄色的浅绿色,然后越来越绿。像着了火似,那绿色的火从山坡的边上一种想中间扑去。火势很猛,整个小山坡变成了一副盎然的景象。
果然春天的脚步很快的,这火就证明了这一切,但春天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那几场的春雨后,夏天就来了,踩着风火轮,来了。
如果不是恬敏告诉她,自家的荷花池开了花,颜落夕也许没有那么快会嗅到夏天的气温,因为这个最后的学期,似乎就是在战坳里度过的。堆积的书包把整个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