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人早就逃跑了,就会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才可以跳窗跑。
英子拉开衣橱小声交待了几句,就抱了枕头拉开门又关上,对唐芳说,我跟你一起去你屋睡吧,你屋床大一些。
这样唐芳才没有进来,一起回隔壁房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唐芳睡着了,英子想:难道戏班几兄弟是桃花党?
英子听得窗外一声响,知道方木跳窗走了。才放心眯眯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来到后院,包了一个小茶间。伙记问他,点什么茶?
他说不点茶,我要点几样小菜,外带一瓶女儿红。
伙记愣了半天,不知道么办?说:客官,前面才是点菜吃酒的,这后院是喝茶的。您进错了包厢。
来人把银子往桌上一拍:“不都是桃花楼,我想在哪吃酒就在哪吃酒。”
伙房见这人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哪见过。看他这狠样不好对付,就跑去跟掌柜的英子讲了。
英子倒想见见这位跑茶舍来点菜点酒的是什么人。
进屋一看,原来就是昨晚见到的阿木。茶舍伙房不认得也难怪,他兄弟几个一般都是在前院酒馆吃酒,还从来没进过茶舍喝茶。
阿木见了英子,立马起身,双手一抱拳,说声:“谢谢曹掌柜”
接着从身后拿出一把纸扇,纸扇吊着一块冰清玉洁、玲珑剔透的桃花玉佩。说是送给英子,感谢昨晚出手相助之恩。
英子也不客气,接过纸扇打开,果然是一把做工精巧的纸扇。扇面正同画的是山水画,几笔山水,山边几株桃树,桃花点点微开,清新淡雅。另一面是一首书法题诗:“花落一春蝶飞游,菊开九月愁绪求,人生世上苦苦寻,不觉入水也逍遥”。
英子觉得这首与画并不相配。画是清新淡雅,而诗是忧情伤怀。
不过,只看几眼,英子就喜欢得不得了。
英子知道阿木是为了见她,才故意这般无理取闹,就叫伙记上前楼点了酒菜,端到后院,两人一起边喝边聊。
英子虽然在桃花楼常常见到他们四兄弟,但对他们还不是很了解。
阿木告诉英子,他们四兄弟都是流浪儿,都是师傅方汉龙收养的。
大师兄阿金是江西人,他是山东人,师弟阿水是河南人,阿火是山西人。四兄弟年龄差不多,具体谁大谁小师傅也不知道,只是按师傅收养的先后顺序分出兄弟来。他自己是八九岁的时候流浪在山东青岛,抢了一个日本人的包,被日本人抓住了,把他往死里打,是师傅救了他,带着他,教他学戏、习武。一直跟了十六年。
师傅也是山东人,有一天说要到南方盘龙镇办点事,我们就一起跟到这盘龙镇来了。师傅问我们喜欢不喜欢这盘龙镇?愿意不愿意长住盘龙镇?
我们厌倦了四海漂泊的生活,见到这个山青水秀的盘龙镇,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反正我们这十几年也赚足了过生活的银子。
“那你昨晚还……”
“你别想歪了。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我们一直有一个党——挡不住的愿望,希望穷人也能过上好日子。”
“劫富济贫?”
“我们劫的都是官商不义之财。唐一虎前几天就以前线军药名义强行向各商户征收了一万大洋。他只交出了五千大洋,自己贪了五千。你知道他说的前线是什么狗屁前线,汪精卫跟日本人是穿一条裤子的,只有国民党和共党在抗日救国。他只是借前线战事之名,趁机搜刮钱财。”
“我一个小女子,那懂得国家大事。”
“唐一虎不但不抗日,还做伪政府的警备司令,他和丁祖光都是大汉奸。”
“可他毕竟是我义父。”
“怎么?你反对我去盗他的不义之财?”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伤害他,还有我义母、义兄妹。也不想看到你们被伤害。”
“先不说这些,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师傅想见你一面。”
“你师傅?你师傅要见我?”
“是。由你定时间、定地点。”
“你师傅为什么要见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
英子好奇地询问阿木:为何你师傅不多收一个徒弟叫“阿土”,凑足“金土水火土”?
阿木说:“我们也曾有这样的疑问,师傅告诉我们说,阿土早就有了,并且就在这盘龙镇,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见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