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惠满心屈辱,委屈,痛楚,悲伤,可是为今她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明韩寿在说谎的,只有这一句青白的身子了。
韩寿说,和她什么都做了,如果她能证明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韩寿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司马衷也会相信她。
这样无异于自我羞辱的法子,实在是她真的没法子了。
她可以遭全世界唾弃,唯独不想失去司马衷,她太爱他了,爱的甚至胜过自己的性命,声誉。
全世界都可以不信她,唯独求求他,不要那样怀疑她。
他的怀抱无疑是温暖的,赶走了所有的人,他将她丢进马车,亲自驾车,车子在寂静的街道上飞奔,贾南惠跌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跌宕颠簸,下腹坠疼越发的难受,痛的她,银牙紧咬,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一层香汗。
司马衷却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只是赶着车,往东边疾驰而去。
委屈羞辱的眼泪,在贾南惠的眼眶中打转,终于,马车停在了一家青楼门口,三更时分,整一座洛阳城都退却了繁华渐渐沉睡,唯独这一条烟花街,却是热闹非凡,亮如白昼。
贾南惠惊恐的看着这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甚至至死都不会驻足的地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猛然一把近乎粗暴的拉下马车,跌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下一刻,人被打横抱起,大步朝着那在她眼中肮脏,迷乱,不堪,下流的地方去。
“太子,不要在这里。”
屈辱和恐惧,让她身子瑟瑟发抖,为什么偏要在这里,她不是妓女。
他却置若罔闻,径自往里走去,老鸨过来一看这架势,显然是认识司马衷的,忙是过来谄媚热络的招呼:“太子您大驾光临,当真是我夜来阁十辈子修来的福气,殿下您这还自己带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当真美丽啊,天仙儿一样的,比我这的花魁都要漂亮上一百倍。”
老鸨只知道夸的天花乱坠的,却不见贾南惠脸埋在了司马衷的胸膛,眼泪几乎浸湿了司马衷胸口一大片。
她在这些人眼里,果然被当作了个低贱的妓女。
司马衷冷硬的面孔,在感觉到胸口湿濡的温热后,越发的冷峻不可靠近,生生的把老鸨吓的再不敢说半句话。
“闭嘴,给本王准备一间房。”
“诶,诶,太子您息怒,息怒,我这就去准备。”
老鸨忙引着司马衷往楼上去。
一间格调还算高雅的房间,里头坐着一位白衣翩跹的绝色女子,见到老鸨进来眉目间颇为不悦,神色清高孤傲:“妈妈你不知道敲门吗?”
“我的白雪姑娘啊,你给让个房间吧,太子要用这间房。”
被唤作白雪的女子,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站起身,看到司马衷和司马衷怀里埋首的贾南惠,只是淡淡的给司马衷问了个安:“既然是太子殿下要用,那我让出去便是。”
“站住。”司马衷看着那女子,对老鸨使了个颜色,老鸨忙出去,把门关上,在门口,心口还上下起伏出不定,大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呼,呼,那一张脸,生生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那眼神,刀子一样的犀利,不愧是太子。不过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玩三个人的?白雪那丫头可是不接客的啊。”
老鸨探头探脑的从门缝往里看,无奈门太严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贴着耳根子听,可是她这屋子旁的不敢说好,隔音效果却是极佳的,做青楼的,隔音这点儿也是必备的。
终于颓然放弃,就算是站在屋外,她也没来由的阵阵发寒,索性下了楼去。
屋内,司马衷将贾南惠放在床上,这一次,倒并没有再粗暴。
低头看着自己胸襟,那一大片的水渍,全是她的泪,他不可否认进入这店的一刹那他就后悔了,他有无数个去处可以验证贾南惠是不是处子,选这里纯粹是为了羞辱贾南惠。
他做到了,可是心却更痛,尤其是她埋在他胸口不敢抬头的时候,他只怒的想一把火把这夜来阁夷为平地。
放好了贾南惠,她不看他,只是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那模样,更让他后悔,甚至自责。
但是来都来了,他也要弄个明白。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性子倒是十分的特别,虽然身在青楼,浑身却透着一股莲花的气质,一袭白衫翩跹,不施粉黛自美,用的香料和这座楼格格不入,是清雅淡泊的薄荷香,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不惊不惧,不慌不忙。
“太子如果想做我的入幕之宾秉烛夜谈,我自当奉陪,若是其他,那小女子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青楼之中,还有这样纤尘不染,权势不惧的女人,司马衷心里对她,倒是没有厌恶感。
只是眼神依旧冷漠:“你会不会验身?”
“验身?”
白雪大概是不明白她所听到的验身,是不是她所以为的验身,所以多问了一句。
司马衷看着床上瑟缩成一团的贾南惠,忽然烦躁道:“罢了,用不着你,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