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宝芝堂出来,卓一扬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两旁店铺只剩下零零星星几家还开着门,他随意进了其中一家酒肆,拍着桌子大喊一句:“两斤白酒。”
“这不是卓公子吗?对不起的很,小店要打烊了。”
啪,一大个元宝拍在了桌子上,那老板眼睛亮了亮,随后扯了一口亮嗓子,对柜台里喊道:“两斤白酒,要最好的女儿红。”
“来喽。”
两坛子酒送上来,掌柜的亲自给卓一扬满上了一碗,卓一扬却是抱起酒坛子,咕噜往口中灌酒,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转身回柜台里盘账了。
店小二凑上来,小声问:“掌柜的,他这是怎么了?”
“借酒浇愁呗。”
“愁啥是,他卓家大少爷,不愁吃不愁穿的,有什么好愁的。”
“你懂个屁,睡觉去。”
小二嘟囔了一句:“我是懂个屁,不就是为了那顾家小姐吗?”
“砰!”那边桌子上,卓一扬猛然砸了一下酒坛子,店小二身子一颤,掌柜的狠狠剜了一下他,低生道:“废话这么多,快滚下去。”
店小二再不敢说什么,匆匆离开。
掌柜的拨弄着算盘珠子,百无聊赖的把算好了的账又噼里啪啦的算了一通,那边,卓一扬不胜酒力,喝的又急又快,已经有些醉态朦胧了。
看着外头天色,快三更天了,这主儿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才肯走,困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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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一扬负气离开,顾漫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总是担心,辗转反侧睡不着,她索性起来,到卓一扬房门口看,房门没关,推门而入里头无人。
顾漫叹息一口:“我今天话是不是真的说重了,可我没那意思,哎,他可能是回家了吧。”
自言自语的要退出来,黑暗中身子却被猛然纳入一个醉气熏熏的怀抱之中,正要尖叫,暗夜的屋子里,响起卓一扬痛苦的声音:“漫漫,为什么不能是我?”
“一扬?你喝酒去了?你疯了被我爹知道又要骂你了,你放开我,我给你去打水。”
“我不需要水,我需要的是你,漫漫,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又说醉话,那天就那样,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弄的顾漫在卫玠面前丢脸,后来在卓一扬面前又很是尴尬只怕他说的是真的。
结果他却嬉皮笑脸的告诉他他是故意装醉,就是要让顾漫在卫玠面前丢脸的,气的顾漫啊,好几天都没有搭理他。
这次他又是怎么的,故技重施?这次还带了动作,把她抱的紧紧的,压在胸口闻着他一身的臭酒味,刺鼻难受。
“放开放开,今天卫玠不在,你丢不到我的脸,别装了,就说你两句你还给我这样,去洗脸睡觉。”
她推开他,要出去给他打水,他却复又过来,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纳入怀中,吻落了下来,要不是顾漫躲的及时,那吻不偏不倚肯定落在了她的唇瓣上,被卓一扬亲,她更愿意被一头猪亲,她可从来没当他是男人过。
可是,这个意图覆盖上来的亲吻,却让她明白,卓一扬,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卓一扬,你疯了吗?你放开我先,你喝醉了。”
她心跳猛然加快,只觉得如果是认真的,那和醉气熏熏又带着怨气的卓一扬在一个房间里,实在有些危险。
可是他力道很重,她推不开他。
黑暗中,他的脸庞无疑也是俊朗的,可是眼眸也月色下,却透着无比的悲伤。
“为什么不能是我?你自己选择夫婿,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他语气有些嘶哑,顾漫僵硬的被他抱着,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睛里闪着微微的泪光,顾漫心惊,这样的眼神在卓一扬身上是从未有过的,他对她,居然真的是认真的。
可是,她们之间怎么可能,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别人眼中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顾漫自己清楚她和卓一扬有时候是兄弟,有时候是姐妹,有时候是死对头,就是没有那么一刻哪怕是一刻,是男人和女人。
比如这一刻,几个时辰前也发生过一幕差不多的,只是那个人是卫玠,她也没像现在这样难受不自然别扭的想推开对方过。
“一扬,你喝醉了,我就当你从来没说过这些话,放开我。”
用力一把甩开了卓一扬的双手,她退后几步,背过身没看卓一扬,只是淡淡道:“你早点睡,以后不要耍我了,不好玩。”
“漫漫……”
卓一扬要追出去,顾漫却早已经跑开,他颓然的站在房门口,眼眶越发的湿润,转过身,猛然一把关上房门, 他走到床边,轰然倒下,这一刻,他只愿自己长眠不起。
他没有醉,至少没有醉到彻底,他只是借酒壮胆想和顾漫表白。
而正因为他没有醉到彻底,所以顾漫的抗拒和不愿,他感受的一清二楚。
他从来都以为顾漫是他的,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是这么以为的,甚至到今天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