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拂来,带起紫衣女子额前的几缕碎发,隐隐有发香作了短暂停留。
相剑老者神态自若,缓缓接过玉箫,在手中摸了两下,忽而伸出一只枯瘦手掌,对着那名紫衣女子道:“纹银五十两!”
那紫衣女子面色一沉,从袖子里摸出一小锭金子,冷笑道:“今天,你若是说不出我这法宝的来历,我就取你狗命!”
云湖心中一惊,只觉这女子与自己往日所见女子大不相同,至于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相剑老者接过金子,看去镇定自如,摇了摇头道:“老朽替人相宝,向来凭法宝优劣品级收钱,你这法宝,在老朽这里,只值五十两纹银,你给我这锭金子,足有一百两,老朽不收你这金子!”
那紫衣女子冷笑一声,全身隐隐罩着一层杀气,怒道:“老骗子!你认不出我这法宝,还敢找——”
“紫琚!”街头处,忽然有一道青年男子声音传来,冷冷打断了那紫衣女子的话。
云湖微微一怔,忙循声找去,这声音竟是来自一辆豪华马车里,街上行人纷纷,不知为何,都远远地避开这辆马车。他呆了一呆,方才发觉,这个地方原本是一片热闹的街区,如今只剩下那相剑老者一个摊位,而那紫衣女子正站在马车边上,与马车里面人小声说着什么。
不多时,只见那紫衣女子又走了回来,玉手中还多了一把玉笛,色泽光彩与那支玉箫无异,倒像是同一种材质所打造。
紫衣女子看了那相剑老者一眼,身上已然没有了方才的无形杀气,将那支玉笛递了过去,说道:“加上这件,够一百两了吗?”
相剑老者接过玉笛,在手中摸了两下,道:“刚好一百两!”
那紫衣女子美目一凛,冷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这两件法宝如何?”
相剑老者将笛箫在粗糙的掌中滚了两滚,又同时放在耳边,轻轻敲了两下,良久,将那两件法宝递回,缓缓道:“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宝物,为何性情却如此偏激嗜杀?”
那紫衣女子甚是不屑,怒道:“你莫要转移话题,你只须告诉我,这两件法宝是何物,来历从何说起?”
相剑老者抚须片刻,道:“神州浩瀚,道海无涯,普天之下,修道中人梦寐以求的九天神器:幻玉萧,幻玉笛!一千年前,两物本为一对知音人共有,后来,知音人不再知音,正魔殊途,笛箫从此分离,想不到,如今又重聚了……”
相剑老者话毕,紫衣女子似是有些吃惊,过了许久,又整了整面色,重新审视了一遍相剑老者,缓缓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云湖一呆,僵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于这无忧城中乱走,随随便便找个摊位,就能一下子见到两件九天神器!
要知道,整个阳清,能称得上神品的法宝屈指可数!
云湖兀自发呆,忽觉背脊顿凉,突听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淡淡传了过来:“老丈,你方才说,世间法宝,能令你睁眼一瞧的屈指可数……在下不才,想请教老丈,什么样的法宝能令老丈你的双目、恢复光明?”
说话之人声音极其冰寒,不带丝毫情感,叫人的心,也忍不住冷了几分。
云湖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年轻男子,一身雪衣不染纤尘,雅人深致,丰姿隽爽,俊逸至极,真是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般好看的男子!
相剑老者自然是看不到那男子相貌的,只微微侧头,回道:“现今存世,完好无损的,共有三样,一为九霄紫金炉,二为阴冥琉璃瓶,三为轮回枝,但却不知其下落,所以老夫见了它们,自然会睁眼一瞧!”
云湖怔了一下,老者所提宝物,他当真闻所未闻!
白衣男子神色大是冷淡,只听他缓缓道:“你所说三宝,皆为上古神物,不是有毁天灭地之威,就是有起死回生之力,早在千年前就绝迹人间,你又如何知晓它们还完好无损?”
男子话音刚落,云湖胸中更是激荡难平,不由得暗道:“难道说上古神物,比九天神器还要厉害?这男子年纪轻轻,见识如此非凡,只怕远远胜过我千倍百倍!他到底是何方人物?”
相剑老者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白衣男子瞳孔渐渐紧缩,慢慢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老者手上,慢慢道:“烦请老丈,帮在下看看此物!”
云湖一怔,忍不住瞥了几眼,只见那东西看起来像雕刻之物,却又不是,只有巴掌般大小,细细看去,倒像一条传说中的青龙,看去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但不知为何,其中一足却少了半截。
相剑老者接过此物后,先是摸了两下,面露疑色,又仔细摩挲了半晌,竟是忘了开口要银子。
云湖不明所以,呆呆看着老者,恍惚间,只觉古城街道上的吆喝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周围异常的安静,就连风,也不知去向。
过了好一会,那相剑老者原本灰暗无光的双目忽然闪出异样色彩,只见他神色大变,深深凝视着手中之物,片刻后,忽然开口道:“阁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