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黎煜被百疏道人这般不留情面的羞辱,一张俊脸阴沉,神色难堪之极,但是看了云湖一眼,终究没有发作。
小胖哭泣之声越发悲切,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眼中也没有那名红衣女子的花容,只悲声道:“师父,我们先带、带云湖回……回家吧,呜……云湖孤苦无依,呜呜,早、早已当阳清是……是他的家了,呜呜……”
这样一个夜,仿佛是特殊的,也是令人难眠的。
孤照峰东北五十里,落霞峰峰顶之上,又站立着两个人,一个瘦高笔挺,一个矮瘦如枯骨,双双负手而立,遥望着西南方向。这两人便是阳清的一封道人与又逸法师了。
“哎!”
只听那一封道人叹息了一声,道:“短短几日之内,这孤照峰又是电闪雷鸣,又是霜降的,不得不让人叹服呀!”
又逸法师疑惑了一下,道:“今晚这雷电霜降太不寻常,这第六剑第七剑出的蹊跷,看来,那边好像出事了!”
“哼!”
一封道人冷哼道:“就算出什么事,也有百疏师弟坐镇,用不着我们瞎操心!”
又逸法师微微抬起了头,原本满天星斗的苍穹,渐渐只剩下几颗孤星,他缓缓抚摸着眉须,道:“这龙谷一行人,来得真是时候啊!先是阳清山出了天道九剑第六剑,然后第二日就有龙谷弟子拜访了!我们阳清,是不是出了细作?”
一封道人身子僵了一下,没有答话。
顿了片刻,又逸法师忽而低笑了一声,道:“说来当真巧妙,今日又出了第七剑,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封道人沉吟了片刻,语气颇为苍凉,却又带着笑意,道:“哈哈!可笑,可笑,可笑啊!”
“哎……”又逸法师终于也叹息了一声,道:“天道九剑第七剑呐,第七剑呐!终于出世了……太虚境呐!气境、玄境、太境,修真人梦寐以求的太虚无上境界,啧!我不得不佩服百疏师弟了。”
“嘿嘿。”
一封道人又似刚才那般语气,还带了几分悲凉气息,道:“先师曾言,我们八人之中,他资质最佳,有如此成就也在意料之中,七师弟虽然不可限量,但却英年早逝,如果,二师兄还在的话……”说到此,他忽然停了口,没有说下去。
又逸法师看着天际,只见最后几颗孤星也不见了踪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龙谷终黎杉死后,我们阳清就没有莫松予这个人了……前程往事,何须再提?不说那些人了!师兄,你见过那龙谷三名弟子,照你来说,我们阳清年轻一辈,与之相比如何?”
一封道人愣了片刻,思量道:“墨千琼年纪与他们相差甚远,不好比较!”
又逸法师也不是蠢人,当即明白了几分,只怕这几人资质都极佳世上罕见,堪比墨千琼,于是叹道:“看来龙谷近些年,在培养新一代人才方面,费了不少心思呀!”
一封道人没有说话。
又逸法师见天上那轮明月也退了去,微微动容,道:“目前观云峰定是没有那般人才了,孤照西苑那边听说出了一名极其厉害的女弟子,但是那断尘师妹藏得极深,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呵呵!”
又逸法师忽地苦笑了一声,道:“倘若近些年,再不出些像样的弟子,照这样下去,我们阳清的未来,岂不是又要仰龙谷鼻息了?”
一封道人动了一下,冷声道:“哼!你不是收了几名年轻弟子吗?怎地?那新弟子的资质比不上墨千琼?”
又逸法师叹息了一声,道:“师兄,你也知道,像墨千琼这样的弟子,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观云峰是什么地方?纵然有些资质好的,在那种环境下,如何能成长的好?我不过是看不下去了,才挑了几个稍微好点的来我门下细细调教。”
“嘿嘿!”
一封道人冷笑一声,拍了拍又逸法师的肩膀,道:“初闻师兄若是听到你这番话,恐怕肠子都要气得青了!师弟,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呀!”
又逸法师心中虽然不快活,但是依旧面不改色,道:“呵呵!我那几名弟子资质自然是比不上那墨千琼的,倒是师兄你,你几年前收的那名弟子,如今怎样了?”
一封道人面上神色,在这黑夜之中,也看不清晰,只听他淡淡道:“要下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他这样说着,居然真的就走了,留下又逸法师一个沧桑老人,在这黑夜之中,迎接着即将到来的这场风雨。
只是,风雨还未到来,却隐隐约约传来这样一段话:“你莫要忘了,我们阳清,除了我们几个人外,还有一个百疏师弟,他也是收了徒的!”
又逸法师枯瘦的身子忽地动了一下,风雨终于在这一刻来临了,伴着这席风雨,还有这样一段话:“对啊,我怎么忘了?百疏师弟何等心高气傲?能令他破除常规收为门徒的,一定是了不得的罕见奇才!难道说,我阳清一派,并不是复兴无望了?”
孤照峰东苑,刚才还厮杀不止的战场之上,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众人渐渐离开,原本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