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来也怪,《上虚真诀》虽然博大精深,奥妙无穷,但气虚境第一层不过是入门之法,任你资质再愚钝,只要按照上面的口诀认真修练,不出数日,就能融会贯通了。天下芸芸修真者,都要先固本培元、强劲体魄,将来方能修行高深法诀,运行法宝,施展道法。可云湖苦修三个月,却连万法之门的第一层都没有练成。
这不得不让小胖怀疑:“云湖的‘资质’是不是真的不适合修道?”显然,百疏道人却并不这般想,不然也不会骂他懒惰。
可怜云湖听百疏道人那么一说,在接下来的这些天更加废寝忘食,不日不夜拼命练习,只为了让师父能多念一点“师徒之情”。两个月下来,云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双眼睛都浮肿了起来,小胖看在眼里,不知道怎么办才是。
某日傍晚,小胖跑到云湖房间,对着兀自在床上打坐的云湖叹道:“你不要这样拼命了,如果你真的不适合修道,这样强求也是没有办法的。”
云湖却摇了摇头,目光极为坚定,回道:“我本是孤儿,爹走后,无依无靠,以为天上地下,再也无人疼爱自己了……想不到师父破例收留了我,而且,而且那天师父说了,对我有了情意,我怎能让他失望呢?”
小胖窒了一下,下意识想起当日百疏道人的话。半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震惊,恻然道:“师父说‘不念师徒之情’,不过是……呃,怎么说呢,只能算是场面话,并不是说,唔……真的有多疼爱你,哎呀,总之你不要这么傻了!自己身体要紧啊!”
可云湖根本就听不下小胖的话,他坚定地认为:“师父待自己是有情意的。”
小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如何是好,问道:“那你现在修到第几层了?”
云湖呆了一下,回道:“还在练第一层。”
小胖愕然,刚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云湖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道:“小胖,你平时打坐冥思的时候,是怎么吸入这天地之灵气的?”
小胖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手托脸腮,漫不经心道:“摒弃杂念,打坐冥思,全身毛孔张开,灵气自然而然就源源不绝入体了,然后气入丹田……咦!”小胖揉了揉自己的肥脸,目露怪异之色,盯着云湖,奇道:“难不成你到现在都还在学习怎么吸这天地之灵气!?”
云湖脸色苍白,无力地点了点头。
小胖从椅子上一下子弹了起来,犹如发现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般,就连声音也有些变了,震惊道:“你连灵气都不能吸入体内,那你还怎么练第一层啊??!!更别提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层了!”
云湖一怔,神色恍惚。片刻后,他又咬紧牙关,坚定道:“师父说要给我三个月时间,现在才两个多月,我还有时间,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小胖愣了一下,整个人都怔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时光飞逝如流水般无情,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总会有一些时候,无论他付出多么大的努力,可上苍就是不买账。天地为钟,上下摆动,芸芸众生,世间万物,谁不是在其中默默度日?
离三月之期只剩几天了,这一日中午,云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到用膳厅,可怜他还未跨进门槛,整个人就如纸张一般单薄,倒在了地上。
小胖吓得赶紧跑了过去,忙扶起云湖,对着刚打算用膳的百疏道人叫道:“师父,云湖师兄晕倒了!”
百疏道人将一口饭递进口中,装作没听到。
小胖看着脸色极为苍白、嘴唇干裂的云湖,几乎带了哭腔,急道:“师父,求求你救救云湖师兄吧,让他别那么拼命,他真的很努力,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百疏道人冷哼一声,又夹了一口菜,并不说话。
小胖看着百疏道人,定定看着那名男子脸上冷漠的神情。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莫名地带了一丝恨意,重重地道:“师父你好狠的心!明明知道云湖师兄资质差,根本就不能修道,还逼迫他!算什么好师父?如果云湖师兄真的有什么不测,我、我……我也不认你这个师父了!”
小胖说罢,一颗心“突突”跳个不停,他不敢看百疏道人脸色,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会讲出这番话来,不由得懊悔起来。
岂料百疏道人并不生气,他目光闪烁,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人,静静审视着小胖。良久,他才淡淡道:“云湖的资质,只怕连掌门师兄的高徒墨千琼,也自叹不如!”
百疏道人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小胖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抬眼看去,只见百疏道人说的极为严肃,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愣了片刻,不由得长大嘴巴,就连抱着云湖的一双手,也失去了力道,可怜云湖整个人又重重倒了下去。
百疏道人放下筷子,淡淡道:“如果你不想认我这个师父,现在还来得及。”
小胖吓了一跳,赶紧摇头,他连忙将云湖扶了起来,面有疑色,奇道:“师父,据我所知,师兄到现在连‘凝神聚气’都没有学会,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