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那就拜托你们了。”
屏幕上各地战术预报员的头像一一消失,最后只剩下来自刹那的可视通讯。
恶兆一式、恶兆四式和恶兆五式在天崩作战之中严重损毁。恶兆一式主要因为极限性能使用,导致的内部原有的aeu-03原型动力系统无法承受而崩溃。恶兆二式和三式则是在和敌军对战中的一般外部损伤。
将零件拼凑一下,就构成了刹那正在驾驶的恶兆。
“这是库尔吉斯最后的战斗了。”
他说道。
“又是赌命一般啊,刹那·F·清英。假如我们死在了战场上,那么Raiser就会立刻崩解吧?”
确实,Raiser的成员大多并不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无论是本地人也好,还是外来人也好,大多各怀心思。其内在的动力实在不足。
奇迹一般地,依靠胜利走到了现在。
但是只要出了点差错,这个拼凑起来的机器就会散架。
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了变革的土壤。
三大联合之中,即使最贫困的人们也获得了最基本生存需求的满足,也就不会谋求变革。
三大联合之外,即使最强大的人们依然是砧板上的鱼肉,不过等死,没有变革的力量和知识。
不需要解放生产力,因为生产早就过了某条线,足以保证全人类的安康,若是再加上gn的技术……人类足以战胜物质。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有战争?为什么新欧洲共同体、人类革新联盟以及世界经济联合和全部的第三世界国家……这全部的世界仍在纷争不休?为什么还会有高低贵贱之分?为什么统治与被统治、特权与无权在这个世界上仍然畅行无阻。为什么那些书里所讲的一个都没有实现,是因为都是谎言吗?平等也好,自由也好,民主也好,是因为都是谎言吗?”
他在问。
“我们会胜利地归来。”
他在答。
想要看到人类永久的幸福——
虽不被时代助推,可也不被时代阻遏——
那么人就在其中大步地行走。
这是个最好的时代。
因为人类即将望见永远。
这是个最坏的时代。
因为人类仍然是个一瞬。
“这只会是一场孤独的战争。”
说罢,提耶利亚关闭了通讯,静心准备。
十六台改装暴徒式、十二台改装长鼻式以及三台恶兆式、一台炮击型法统式,正在阿扎迪斯坦境内被ms运输机载着向凡湖运输。
原本并不相邻,直到某个小国被阿扎迪斯坦间接控制。
凡湖正是库尔吉斯首都所倚傍的地方。
“非常感谢你,玛丽娜·伊士麦。”
恶兆之内,刹那和玛丽娜通讯。
阿扎迪斯坦政变之夜影响深远,玛丽娜在完成修习后,加冕第一公主,统领了原本的改革派,在拉撒的不反对下,握有相当的实权,面对Raiser发来的请求,简单地通过了。
这时的玛丽娜并不在公开场合,反而正在她的闺房内,端坐在书桌前,通过秘密线路和刹那联络。
“听说席琳加入了Raiser,是吗?刹那。”
刹那不知其意,点了点头。
她在屏幕的另一边微笑。
“那么我也可以加入吗?”
她的目光直落到刹那眼里,见不到轻佻,反倒充满了认真——
这不是开玩笑。
刹那猜不透她的意思,犹豫地答道:
“你是阿扎迪斯坦的第一公主,而我们是库尔吉斯的地下革命党。难道……你想要造反吗?”Raiser的理念早就违背了阿扎迪斯坦的传统。
玛丽娜没有犹豫,径直点了点头,但她接下来却不知道如何作应。
越是在阿扎迪斯坦王宫内部深陷,就越觉得那些争夺多利……那些所谓的政治斗争是多么的可笑啊!
难道说人类真的是一种追求权力与征服的生物?不只是为了生存?
而我却对这一切什么做不了——
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现实嘴唇翕动里的沉默。
她垂着头,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却听到那个孩子认真地答道:
“那么Raiser欢迎所有有志之士的加入。”
“刹那?”
——我越来越不觉得这是场孤独的战斗哦,提耶利亚。
因为人类是一种会怜悯的生命。
即使世界上最爱诽谤和嘲笑人类全部道德其虚伪本性的那些人,也会被切实付诸于行动中的怜悯而感动。
倘若说正是理性让生命认清自己的利益并不断维护它,那么感性……正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思议的东西之一,它将生命从自己的立场中解放,成为了一个不理性的笨蛋。
有的人背叛,只是为了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