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和煦的晨光中,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好啊。”
季晓茹也笑了。
一切都十分的和谐、美好。
只有裴远晟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脏狠狠地痛了一下。
那之后,季晓茹便开始准备回国。
她清醒过来后,行动力超强,甚至趁裴远晟出门时,非常果决地辞退了家里的保姆。
对于季晓茹的一切安排,裴远晟都没有任何的反抗。
毕竟,他亏欠季晓茹。
如果不是他那时邀请陆子等人来岛上游玩,陆子就不会死。
后来伪装成陆子,他又长久地欺骗了晓茹,甚至让晓茹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
晓茹提出要和他结婚,他只当做是赎罪。
反正,他这一生,已经不可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
那么,无论和谁结婚,也是无所谓的吧。
晓茹和他认识这么久,长相身材都没话说,又是笑笑的好闺蜜,这样的女人,作为妻子,他没有理由拒绝。
夜风静静地拂过,身上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裴远晟感到了一股凉意。
他躺在藤编的躺椅上,侧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咳……”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想要惊动任何人。
又或者,他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扰这只属于他的片刻的宁静。
要是严叔在的话,恐怕早就不由分说地叫他回房间了吧?
想到这里,他闭着眼微微笑了下。
严叔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其实,只要他身边那些爱他的人过得好,他自己是无所谓过得好不好的。
夜风裹挟着旁边蔷薇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微凉的夜晚中,有着令他倍感熟悉的味道。
以往的很多年,总是严叔陪伴着他。
这个居所,来过的人不多,他也不太喜欢带人来这里。
除了严叔和家里固定的女佣之外,就是笑笑,和晓茹。
笑笑……也曾经在这里悉心照顾过他。
那时候,她还是他的“私人医生”呢。
想到过去的事,他心里泛起一丝隐秘的甜。
这大概是他既苦且无常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甜了。
因此,他格外地珍视笑笑,格外地不想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伤害。
身后,“沙沙”的脚步声响起。
裴远晟下意识地说了一声:“严叔,我马上回房,您就别催了——”
脚步声在他身旁停住。
裴远晟猛然意识到什么。
侧头一看,那人果然不是严叔,而是晓茹。
“……是你啊。”
裴远晟笑了下。
“嗯。”
季晓茹站在他身侧,眼睛望向旁边的蔷薇花架,微微有些出神。
快要夏天了。
或者说,在承北,已经算是入夏了。
只是山间的夜晚,还是更冷一些,似乎总带着股料峭的寒意。
那蔷薇花开至荼蘼,枝叶浓绿,花瓣却已经掉的稀稀拉拉,更多的是已经枯萎的花瓣。
而就是这样已经掉的零星的蔷薇,居然仍能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季晓茹望着蔷薇,裴远晟望着她。
季晓茹穿着一条水红色的长裙——
她总是很喜欢穿红色。
红色也很适合她。
她身材高挑,如今比以往更加瘦削,也就越发地显得修长。
风吹得裙摆扬起,好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她的侧脸弧度完美,眼神却泛着琉璃般脆弱的光芒。
她的嘴唇有些干裂,涂了深红色的唇膏,显得比平时有气色许多,但*犹如缺乏水分的花瓣,行将枯萎。
裴远晟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忍心。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答应和季晓茹结婚,对季晓茹而言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女人需要爱情的滋润才会变得鲜活,而他,可以对季晓茹很好,却无法给她爱情。
他不爱她。
她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她仍然要嫁给他。
裴远晟并不认为季晓茹爱他,他想晓茹应该是爱着陆晨晞的,之所以嫁给自己,或许是因为自己和陆晨晞长得有几分相像。
又或许,晓茹在自己的欺骗下,和自己同床共枕那么久,不结婚,多多少少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但不论是何种原因,只要晓茹提出来了,他都会尽量去满足。
这是他亏欠她的。
他绝不可能拒绝。
他裴远晟这一生,最不喜欢亏欠于人。
“冷吗?”
季晓茹看了会儿蔷薇,转过头问。
“还好。”
裴远晟笑着回答。
“还是不要着凉了比较好。”
裴远晟这才发现季晓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