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丘喝着闷酒,她这个周末一直都是在家里整理本该是谈方睿整理的稿件的,可是不管怎样,她都觉得不大对劲,“真不知道她一个本科生怎么能写出那样精彩的稿件,看来我们的老师还真是不简单啊,连公司那些古董级的老新闻都连连叹服。有了这样一个高地在前面竖着,我作为她的师妹,堂堂一个硕士怎么可能去请教问别人,又怎么能不如谈方睿这样一个本科生呢,那不是给我们老师脸上摸黑,打自己嘴巴子吗。”
对孟小丘而言,谈方睿就是她的宿仇,她们的仇怨不知起于何时,“或许是前生吧,如果今生不见,我们的恩仇或许会泯灭殆尽。可是,为什么今生要见到?”独处时,孟小丘会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对谈方睿有如此之情愫,她有些恨她,因为她总是比自己做得好,做得优秀;也有些敬她,因为她的优秀总是让自己感到可望不可即。
“如果其他都可以使我们和解的话,唯独一件事今生都不可能和解,那就是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想到这些的时候,孟小丘将自己的视线从酒杯投向了对面的这个人——他非常平静地坐着,只是坐着,既不喝酒,虽然没有四下里张望,但眼神看起来很空洞,也很深邃,分明的五官似乎要比往日清晰很多,但又遥远得多,她实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
容恪宁愣了一下,冷冷地问:“说什么?”
小孟心里觉得很气愤,但她只能忍着,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喜欢你,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容恪宁继续冷冷地说:“我没感觉。”
小孟惊异地问:“怎么,我配不上你?”
容恪宁盯着面前的酒瓶,“我说了,我没感觉!而且也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的,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我不适合你。还有,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来找我。希望你自重。”
小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到底喜欢谈方睿什么?是她的泼辣还是朝三暮四?”
听到这句话,容恪宁感到很生气,“我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混蛋吗?跟我采访你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恭喜你,现在终于看到真的我了,”容恪宁依然定定地坐着,眼睛瞥向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可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我很抱歉!该说的我都说了,相信你不会不明白的。很晚了,我先走了。”容恪宁起身,随即又转头过来说,“我再重复一遍,我有老婆了,请你最好不要打搅我们!谢谢!”
容恪宁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一路上手机都被他攥得发热了,可是依然平静地没有一个电话。郁郁不得意的感觉都快让他抓狂了,看到屋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眼,空的啤酒罐一个接一个地摆上桌面,甚至有的滚到了地上,他喝完每一瓶就说一句话:“谈方睿,为什么你要出差都不通知我一声?你拿我当什么?还是根本没拿我当回事?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你的笑让我沉醉,你的泪水让我心疼,你的灿烂,你的冷漠,都会让我情不自禁。这些你都不知道。你知道我现在的痛苦吗?知道的话,就打个电话安慰安慰我吧!我相信你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容恪宁像一个重症患者一样,觉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舒服。他是从何高嘴里知道谈方睿出差去北京的,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就真真切切地痛着。
“如果昨晚的事,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那都是因为爱你。现在,我求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怕等我打过去的时候就又忍不住冲你发火!别这样漠然对我,好吗,我的心快要承受不了了。为什么还不给我打个电话,哪怕是发个短信也行啊!难道你真的打算漠视我的存在吗?”容恪宁喝着酒,痛苦地喃喃自语,“你不会这么无情地对待我的,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我都知道!可你为什么这么闪烁不定,难道是因为孟小丘吗?我跟她真的没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听到我想你吗?”
谈方睿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吃着下午回来时买的汉堡,喝着北京的牛奶,要不是看到上面印有北京字样的话,她还真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为什么我就没有两个甚至三个脑袋、很多只手呢?”
就在这样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打电话过来,这让她很是生气。她瞟了一眼叮铃作响的手机,略带悲凉地叹道:“容恪宁,你应该很舒坦吧,公司里有个助理帮忙,家里有两个如花的妹妹宠着!唉,福气不浅啊!现在,你在干什么呢?喝酒还是约会?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上你了,可我不能告诉你这些!因为你是我们单位人公认的孟小丘的未婚夫,陶主任的意思很明显,她也很喜欢孟小丘,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甚至是她的家世背景,我不能落下个抢别人未婚夫的名声。而且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更怕我沦陷了自己然后消亡殆尽而你却翩然抽身,所以我宁可自己痛着,也不会告诉你我爱你。我没有纠缠于你,你是不是感到很轻松呢?”再次响起的电话铃声硬生生地切断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