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方睿一个人走出了单位大门后,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路灯已经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在这个夏日的夜空即将拉开帷幕之前,她脸上闪耀着的不仅仅是成功的幸福,还有满足的欣慰,于是她决定以散步的方式往车站走去,或者还可以走更远的路,并且在心里暗自回味着“安步当车”的经典意义。突然有车灯投射过来,替她照亮了眼前的路,谈方睿礼貌性地回了车灯一个微笑,她以为是大楼里某位和她一样辛苦工作的同事,心里感激着,思索着“灯火阑珊,如果有‘小雨润如酥’将会是何等惬意啊!”直到被那辆车子追上,被车里的人叫住,她的美妙思绪才停止了信马由缰。
“哦,您好!”趁着街灯照过来的亮点,她看清了对方的面容,“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容恪宁无奈地冲她笑了笑,然后伸出右手,说:“我不是说过了嘛,跟我说话请去掉您的职业用语。”
谈方睿报以会心的微笑,勉强地说:“不好意思,我都习惯了!在单位附近有磁场效应的。”
见他伸出右手,谈方睿也礼节性地伸出右手。
谁知,容恪宁竟一把将她给拽了过来,正好做成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谈方睿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他:“你干什么!这是在我们单位门口呢。”
可是,容恪宁就像是正在兴头上的小孩子一样,并未松手,还挑衅地问道:“你是思想封建呢还是怕你同事看见?这可是隆重的见面礼呢!你不是也同意吗?”
对他说话做事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谈方睿觉得十分气愤,使出浑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了开来,自己却已是腮红脸热。她忿然作色:“什么见面礼啊,你是外国人吗?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这回倒是容恪宁显现出很委屈的样子,“没同意?那你伸手过来干什么?”
“我以为你要握手呢!”谈方睿虽然在辩解着,可是她已经无法抬起那颗沉重的头颅了。她完全没有料到曾经被那位硕士公主小孟传为美谈奉为经典的人物竟会这副德行,更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招惹上这样的冤家的。
容恪宁面露得意之色,嘴角上扬,说:“握手?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啊?我有那么老土吗?”
谈方睿无语。
容恪宁凑近了些,轻声道:“请赏脸一起吃个饭吧,我可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见他凑过来,谈方睿警觉地后退了半步,不解地问道:“一个小时?你不是说你在出差吗,怎么会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出差结束的早啊!”容恪宁不无骄傲地说。
“出差,不是应该在外地吗?”谈方睿越发疑惑了。
“谁告诉你出差一定得去外地?”容恪宁略作严肃地问道。
谈方睿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思维定势,我以为出差就必须去外地,越远才越配得上叫出差!”
容恪宁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谈方睿悄悄地瞥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在看着她,她迅速地将头别过去,略作无奈地说,“这样吧,虽然你骗我说你出差,但是鉴于上次欠你的人情,我今晚就请你吃一顿,咱们就两清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唉,什么叫骗你说出差?”容恪宁不满地反驳道。
“哦,对不起,又用错词了!”谈方睿立即道歉。
“对朋友的态度还可以,就一笔勾销了,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埋单!”容恪宁大方地宣告。
“嗯,说好了我请你的,”谈方睿还想坚持自己的两清原则。
“你请客我埋单嘛!”容恪宁打开车门,将谈方睿推了进去。
“唉,你晚上几点开始睡觉?”看到谈方睿只是埋头吃饭,容恪宁就自己找话题。
“十一点。怎么了?”谈方睿抬头迅速地瞥了对方一眼,就又低头吃自己的饭了。经过了刚才的闹剧,她窘态依然没有彻底清除。
“你怎么了,情绪看起来很低落!这可不像你啊!”容恪宁看着谈方睿低垂的头颅,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情景犹如老师在谆谆教导着一个犯错的学生一样,“是不是工作很累?还是和同事之间有什么摩擦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谈方睿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止了进食,冷静地问道:“你和小孟处的怎样了?”
这样的表现和问法让容恪宁吃了一惊,他微笑着说:“谁告诉你我和小孟相处了?”
“这可是我们单位尽人皆知的事情啊!”谈方睿挑衅地想要直接将那层窗户纸给捅破,因此就毫不见外。
容恪宁无奈地看向眼前人,顿了顿,说:“别人怎么说我管不了,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对!”谈方睿不假思索地应答。
“说实话,我和小孟没什么关系,也没处什么,我只选择我喜欢的!”
听到这话,谈方睿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被偷袭的失败感,就又低头默默地喝起了面前的粥。
容恪宁愣了一秒钟,他悻悻地看向谈方睿,说:“照这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