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家千金陪着萧侧妃又寒暄几句后,始终觑着陈芷萱与即墨贞脸色的上官宝儿,便将话茬重又引入正题。
“萧侧妃,我们此次来,就是想在中秋大宴前探望一下王妃。没几日便是举国同庆的佳节,必然又少不得一场盛大宫宴,可惜王妃因着尚在禁足期无法赴宴,我们这些做姐妹的岂有不来安慰一番,帮她提前热闹热闹的道理?”
面容秀丽的上官宝儿,生就一双弯弯如月牙般的笑眼,看上去甚是讨喜。
他们此行皆是陈国公府一派官员家的千金,与公冶雁鸾本谈不上有何交情,但往日里各类宫宴或其他公共场所碰见,亦是皆作足了面上功夫。因而这一番“姐妹”之言,倒亦不算太过牵强。
“这……只怕不妥,邬大夫说王妃近来心绪郁结不宜待客,而且王妃自己只怕不会肯见诸位的。”
萧蔓面露难色,她虽然暗中亦恨毒了公冶雁鸾,但毕竟现在人家仍是魏王正妃之尊,背后的公冶氏亦仍显赫富贵,因而她必须暂且放下私人恩怨,站在同为魏王府人的立场上权衡利弊。
“无论王妃如何决定,还是劳烦萧侧妃帮忙通报一声吧。我听说那公冶……哦,不,应该说是堕尘才对。他在被押赴死亡沙漠的途中出了事,虽然尚且只是传言,但想来王妃定然会很想知晓其中详情。”
即墨贞勾起抹意味深长地浅笑,想来以祈帝与公冶氏的暗中势力,虽然仅一天之隔,但公冶敬尘被劫的消息必然已传到洛城。
不过先是禁足在魏王府里,后又遭遇落发之耻的公冶雁鸾,当下却未必知晓此事。
闻言,萧蔓心念电转,思虑半晌方才点了点头,着人去向栖鸾院通报。
不多时,便见佩儿跟随着那通报的小厮,一同来到花厅。
“王妃说了,仅请虞大人去叙叙救,其余贵客便劳烦侧妃照看罢。”
平日在魏王妃身边时甚为谄媚讨好的佩儿,如今却摆出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可谓将狐假虎威演绎得淋漓尽致。
“哟,看来还是虞大人的面子大,王妃竟然连陈国公府的嫡千金都不见,却独独肯见虞大人。”
萧蔓不忘适时挑拨离间,身为魏王侧妃,她可不曾忘记这“虞莫独”是魏王的宿敌之一,因而抓到机会时,自然亦要扇风点炎一番。
“无碍,咱们姐妹前来就只为尽份心意而已,任谁去做代表还不是一样的么?大伙都知道魏王妃身子欠佳,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便伤了姐妹情谊。虞妹妹可要记得代姐妹们向魏王妃问声好,待她身子养好了后,咱们还会再来看她,陪她解闷的。”
陈芷萱虽是在与即墨贞说话,却冷笑着斜睨了居心叵测的萧侧妃一眼,冷艳高贵的面庞上难掩一丝鄙夷嫌恶之情。
“这是自然,我定会将姐妹们的心意都带到,不过王妃她是否乐意笑纳,我便不敢保证咯。”
在染菊的虚扶下站起身,即墨贞与陈芷萱交换个眼神后,便由佩儿引领着出了花厅,去往栖鸾院方向。
以即墨贞对于公冶雁鸾的了解,即便不搬出公冶敬尘的事,她自然亦有办法激得她肯见自己。但是,显然当下最适合亦最有效的办法,则是透露出这件可谓关系到公冶氏全族兴亡的大事。
抛去身为大魏惟公主嫁来时不谈,与前两次到访魏王府相比,即墨贞明显感觉到府中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压抑。仅是从那些来去匆匆的下人们的惶惶神色,便不难猜出王妃大人的心情必然不甚好,脾气亦定是比往日愈加暴躁易怒。
而越是临近栖鸾院内的花厅,这种让人如履薄冰般压抑紧张的气氛,便越是浓郁,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写着小心谨慎。
才步入花厅大门,即墨贞便嗅到极重的安神香气息,不由得暗自勾了勾嘴角。
要么如此重的香来安神,看来公冶雁鸾的情绪当真已然糟糕到了极点,只怕稍有不顺心意便会大发雷霆。
“想不到虞大人竟会大驾光临,当真是件稀奇得紧的事,让我都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了呢。”
高座主位之上的公冶雁鸾依然是身华贵锦袍,本应伤痕斑斑空无一物的头顶上,却依然乌发如缎,一丝不苟地挽着个回心髻。不过其上发饰,则明显要比往日清减许多,仅以两支金钗作为固定而用。
看来这位好面子的魏王妃当真如传言一般,用上了自其他韶华女子头顶取下的秀发,所特制而成的假发以掩丑态。
“中秋将近,各家千金们知道魏王妃今年无法出席中秋宫宴,故而相邀来探望探望以表心意。可惜王妃你身子报恙,无法同时接见众姐妹,不然定能让这冷清的栖鸾院凭添几分热闹气氛。”
即墨贞坦然在客位上落座,似笑非笑地看着满面浓妆的公冶雁鸾,那深邃清澈的目光,仿佛能透过层层刻意掩盖的胭脂香粉,看到其素颜时的憔悴模样。
“我近来偏爱清静,日后有机会再与姐妹们热闹不迟。至于中秋宫宴嘛,年年不过就是那些东西而已,若不是帝后所办,我还当真不愿再去。今年难得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去,妹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