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暮雪林意识到这些话并不需要他去回答,只要听就好了。她需要的不过如此。
“对了!你们齐国过生日的吗?”
“生日?”暮雪林愣了一下,自动把“你们”二字过滤。
“就是你出生的日子,当做节日那样亲朋好友庆祝有没有?”
“哦,庆生宴?一般成年礼,五十岁以上十年一过,七十岁以上一年一过,十年一大庆。”
“那也还好,比起夏国好多了,他们说人的年龄都是容神注定的,庆祝就是对容神不敬。”
“我一次没过过。”
暮雪林不知怎么说了出来,这样一句可以被打上“神伤”的句子。
没想到卓说:“我也没怎么过过。”
水声哗哗,香气更浓。
“暮雪林谢谢你不问我的来路,但其实我的过去真的没有什么好讲。你知道吗?我短短十七年一直在逃避,但是我不知我在逃避什么,我觉得我一直被什么困住,但是我发现我放弃手头的东西奔向另外的东西,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了另外一个牢笼。而且还被冠上‘离经叛道’、‘独立’、‘特别’、‘神经’等等或褒或贬的形容,其实我觉得我唯一有的不过勇气罢了,有勇气去寻找。”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暮雪林听了,听得空乏阵阵,什么被掏空,什么又填满,什么又被倾倒。
“嘻嘻,就是九月初九啊。”
还没等暮雪林说什么,卓好像害怕这种气氛的延续,又好像害怕自己问出关于他自己的故事的话来,快速问:“你呢?”
“四月。”
卓不是那种会背“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的诗词的人,但是好记性的她却想起了偶然看见的一首怪诞的西方现代诗:
四月最残忍
从死了的/土地/滋生丁香
混杂着/回忆和欲望
让春雨
挑动呆钝的根
=
挑动着呆钝的根
挑动着你想要冲破泥土的灵魂
你的肉体将成为你下一世成长的养分
你的意志力将督促你尽可能快的重生
=
重生
那茎是你的头发
那瓣是你的嘴唇
那绚丽的盛放是你的日趋饱满的希冀
那狼狈的颓败是你在孤独的老去
放心
你在我的花园里永远不会老去
你将跟随季节的更替越发地繁复浓密
你把你所有的美丽奉献给那个同样把青春奉献给你的辛勤的园丁
园丁
=
我们的世界除了彼此别无他人
就像鱼和水
天空和白云
(文歌:这前半部分是艾略特的,后面是从《最小说》看见的,抱歉忘了哪位大才~文歌修改一点点拿来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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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几号?”
“四月,下雪的时候。”
“恩?”卓瞪了瞪眼睛,“四月还下雪?”
“下啊,偶尔,有些地方。”
“哦,你的家乡真冷……等一下,那muxuelin,不是夏国话老实人的意思吗?怎么感觉这雪……”
唔,这都被你注意到了?“我姓林,名晗,字暮雪。日今口的晗。”
卓震惊了,这样都可以!
“好!以后到了齐国我就姓董名卓!”
……
那是一首悲伤的诗,又是一首充满希望的诗,这首诗看破了获得与失去,这首诗相信爱情。种种不同的情感交替在一起,才会在卓的大脑里夺来一席之地。
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还好没到四月。
泡也泡完了,瞎扯的话也说完,正经的安排也都交代好。
因为冷,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穿好了衣服,到没有再次让正常的林晗同学受什么苦。
“那我以后叫你林晗吧,暮雪林、林暮雪,姓在后面很变态。”
“你可以就叫我暮雪。”
“哦,随便,反正你是暮狐狸。”
林晗有一丝遗憾,复而笑笑,摇摇头。
快要出去的时候,林晗扶着门框,堵住卓的去路,貌似低头笑了一下,“你那天跳的舞,很有趣。”
卓下意识觉得;林晗是在嘲笑,细听下来这句话里又没有什么讽刺的意味。狐疑地望向那个人。
他真的在笑。
顶着一张妇女的脸,眸子却熠熠生辉,在暗淡的烛光当中笑意深深浅浅,蔓延至眼眶微陷处,消失在瞳孔黑暗里,轮回不息。
“哦?所以?”
“其实挺好看。”
“哦?所以?”卓的语气充满不相信,话尾拉长向上。
那人笑意更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