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热的液体流了在她的身上,是杰尔巴的肩膀流出的血。
他“嗷”地一叫,滚了开去。
这是什么?
卓看到咬杰尔巴的东西时愣住了。
是狮子!
不对,狮子的毛哪有黑色。
她突然想到这是什么:藏獒。
这还是根据以前报纸上瞟见的图片判断出的。她的家乡在广东,藏獒这种东西离她很远,也不知有没有记错。
看到这么个庞然大物,她理应感到害怕,但是现在她却没有一丝惧色。那黑色獒头和真正的血盆大口,一直冲着那两个男人。虽说杰尔巴肩膀被咬伤也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吧。现在他已经捂着伤口推到一边,幕秋沙也松开了她的肩膀。
她咧了咧嘴,低头继续看腕上的结。就算两个人放开了她,要逃走四肢不能动怎么行。
突然她的手被被温暖又潮湿的东西包裹——藏獒的大口。
卓好奇地看着这家伙。恩,头很大,真的很大,自己的爪子好像还不够它的一口,毛又长又多黑亮黑亮的,一双炯目上面还有两个黄点。
这里没有西藏,也估计没有藏獒这种说法。但这怎么说也是狗吧?
好像那家伙真的听懂了,舌头一卷,手上的绳子松开,它把卓的手吐出来,又去解她膝盖和脚踝上的绳子。
卓不介意地把手上的口水往身上一擦。继续望着那个大块头,它眼睛上的那两个圆点细看起来并不是黄色的,准确的来讲是金黄色的。随着它摆动的脑袋,反射出些许金光。
刚躺在地上时她就往藏獒来的地方看去,依稀看见墨色的衣摆。再一看又什么都没有,还是一片绿色,因为她是个近视眼,所以她只当自己眼花。
那四眼藏獒给她松了绑后突突地准备走。
“你去哪里?我跟你走。”卓听着手机传给她的声音模仿道。这是一个长句,舌头打了好几个圈,也不知这藏獒能不能听懂。
黑色狮子停住了。
卓揉手腕的动作停住了。因为那墨色的身影出现了。他站在绿色的草原上,这无尽的绿色仿佛都变成了他的背景。温柔的夏风拂过长草,在微低的绿色海洋中,不知是他的衣摆跟着风在动,还是风随着他的步伐。
卓觉得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灵台清明,几个月来的头痛、黑暗好像终于被强光破除。
那沉重的、黑暗的湖水霎时涌动,在她头顶的那一束光明愈发耀眼。这次不用她取去奋力抓住些什么了,她的身体变轻,终于浮出水面。
有点意思,卓抿唇一笑,难道这人是什么神棍吗?
四眼的家伙回头望了她一眼,大头一摆。
卓站起来就跟着它走。
地上的杰尔巴和幕秋沙她看都没有看一眼。你们的样子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他日再找你们算账!
这只藏獒站起来几乎有卓那么高,卓可是快一米七的人!
还好这家伙对我没有恶意……
卓眯起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请问你是谁?”
卓又快走几步到那人身边,他转过头,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好像觉得她的装扮甚是奇怪,浅浅一笑。
笑我?我还笑你呢。卓觉得那人的装扮跟杰尔巴的很不一样,他好像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因为是夏天,他脖颈处有一大块裸露。皮肤是好看的古铜色,巧克力一般在阳光中仿佛可以融化。
头发束在脑后。这张脸……恩,长得还行。眉毛挺有神,下巴略收……
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多半都患了一种病,那就是美男审美疲劳症。用卓以前的话来说就是,电视上广告上充满了长得像娘们一样的雄性。
她在这里给别人打分,那男人更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她。
这女人对我看来看去的是怎么了?
他轻声一笑,“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不像陌方区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被抓来。”她言简意赅地说。这种语言感觉比英语难多了,但是不知是人的问题还是自己耳朵的问题,她觉得这男的说的话好像和杰尔巴那个流氓的感觉不一样。杰尔巴就像刚生蛋的母鸡。这男的说起来,“咕噜咕噜”地倒像是溪水潺潺般悦耳。
她还在那里继续研究,一笑不知道,笑了吓一跳,咋这男的还有酒窝呢,浅浅一个在颊边。让本来稍显过硬的脸庞多了些萌的意味。恩,这嘴型不错,不厚也不太薄,轮廓鲜明,颜色像晨间初煦。
去,什么时候我也变成一个酸了吧唧的文人了。
她走几步跟着他,又想去研究一下他的眼睛。
“你干嘛跟着我?”
“我没地方去啊。”
“没地方去?现在你回你被抓来的地方不就好了。”
“我忘记了在哪里。”
前面的黑色狮子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真傻。
“你这狗真帅,叫什么?”
“这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