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门在林勇麟的身后关上,将屋外的人隔绝出去。
他的心情极为复杂,愤怒、悔恨、茫然皆是有的,而现在占据了心神大部分的还是一种怒火中烧的愤怒。
看着仍然坐在床榻上的林蕴才,林勇麟就知道这丫头恐怕如今还在光着身子。
心里顿时升起些恨铁不成钢的原因,于是下一刻,林勇麟就快步走到了林蕴才的面前,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极响,就连林勇麟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手掌被震得有些疼。心中微微生出些悔意来。
挨了巴掌,林蕴才的脸歪到一旁,却又缓缓的正了过来,抬头看向林勇麟的眼神,依旧透露着一股格外的倔强。
便是这一眼,林勇麟心中难得生出的悔意又被消耗殆尽,怒气上涌之后,他又抬起了胳膊,准备再给林蕴才来这么一下子。
只是这一回,他的巴掌却没有甩下来。
“林兄,手下留情。”谢道恒用了双手,才勉强的挡住了林勇麟的巴掌。
这时候,他这抓着林勇麟的手臂,双目坦然的看着后者。
“留情?”林勇麟怒极反笑,右臂抽不出来便用腿,右腿一个斜踢,谢道恒就半跪了下去。
“道恒!”林蕴才担心的叫起来。
“没用的东西,”林勇麟看着因为疼痛而脸色发白的谢道恒,冷笑起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竟然还学别人色胆包天!”
言罢,林勇麟仍觉得火气没有熄灭,看着半跪在自己身侧的谢道恒,抬起脚来,照着谢道恒的胸口又是一脚。
毫无反抗之力的,谢道恒被这一脚踹了出去,撞倒了书案,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咳咳咳——”谢道恒干咳起来,觉得嗓子眼里开始泛起些腥甜的味道。
林勇麟却仍未满意,他目光阴寒的看着谢道恒,将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
……
……
“师父,你让我进去!”
林勇麟从屋内关门之后,伯骧就极为配合的守在了门外,腰刀在手,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面模样。
谢兴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想冲进去,却也被自己的师父拦下了。
伯骧的面色也不好看,心中对谢道恒更是有几分恨意的。
在他看来,事情的始末已经很明显了。定然是谢道恒早就对自家娘子起了歹意,于是不知用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法子,把自家娘子骗到了这艘画舫上来。
画舫之上,伯骧自然是熟悉的,一些药物难免要用得到,若是谢道恒有心,让自家娘子多喝几杯酒,他想要占便宜自然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一直被自己看成是个值得一交的人,竟然也是这样的衣冠禽兽之辈!
恨得牙根儿有些痒痒,林勇麟冷着脸对谢兴道:“你家郎君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件事情,你不要跟着瞎掺合!”
这句话刚说完,房间内就传出林蕴才的惊呼,以及那一声“道恒”来。
谢兴闻言更是一惊,担心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二话不说的就要往屋内冲,却很简单的被伯骧制住。
至于画舫上的其他人,这时候早已躲得远远的,害怕会被殃及池鱼,回廊里难得的清净。
屋内又是砰的一声传来,谢兴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猛力的在伯骧怀中挣扎着,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别闹了!听见没有,别闹了!”伯骧被谢兴闹得有些恼怒,抬手给了他肚子一拳。
这一拳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却足以让谢兴缩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出冷汗。
看着缩在地上打冷战的谢兴,伯骧皱着眉头叹气,道:“你家郎君做出这种事情来,换了是谁都是忍不了的。你不要再掺和什么,等事情结束了,你就跟我一道走,莫要再记着什么谢郎君!”
谢兴捂着肚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死死的咬着嘴唇,半晌才有些艰难的道:“不可能的,我家郎君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坚定。
伯骧冷哼的一声,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是把小爷我当成了摆设么?”
一声高呼,顾小雅就拎着一块不知从哪里卸下来的木板冲了过来。
即使现在他喝得有些多,脚步虚浮,而且右臂仍旧吊在胸前没有使用,可是她冲过来的样子,一副依旧的猖狂狠厉模样。
伯骧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路人物,心烦意乱的,看都懒得看一眼,随手一个反抓,就把顾小雅手中的木板夺了下来。
顾小雅横行建康城,却很少能够真正对上这种军队里出来的人物,这一招出手也把他弄的一怔。
但一怔也只是暂时的,毕竟骨子里的还是狠辣和拼命的架势,“武器”被夺去的下一刻,顾小雅就把自己整个人撞向了伯骧。
伯骧从未遇见过这样撒泼的打架方式,不免微微一怔。但久经沙场的他,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