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受的伤不算重,头顶这处的伤势看着吓人,不过只是流血多些,倒也没有太大问题。左肩这处骨伤倒是需要将养一段时间,只要细心调养,愈合之前不再将其弄折,还是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只不过……”
见白胡子郎中语气一顿,脸上的表情也转向凝重,谢安之的心就是一紧,忙问道:“只不过什么?”
“哦,只不过你们之前说他伤成这样,是与人争斗所制,你们不用报官么?”老郎中年纪大了,说起话来也是慢吞吞的,这时候捋着胡子,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谢安之闻言心下一安,却又在看了看谢道恒和谢兴后稍显尴尬,对那老郎中道:“老先生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报了官才过来的。”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再给他开几副调养的药,回去之后吃上几贴也就没什么大概了。主要是要注意那处骨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这些时日里,切记不要再弄伤了……哦,对了,老朽有没有跟你们说说他的伤势?”
谢安之忙道:“说过了说过了,您就请开药吧。”
“好,好。”老郎中慢吞吞的点头应下,兀自提笔开药方去了。
谢安之有些尴尬的一笑,回头对谢道恒二人说道:“这位老先生姓薛,是城中的名医。只不过这些年年岁大了,记性有些不大好,说话颠三倒四的。不过医术依旧是一流的,治病开药从来没有过什么差错,绝对衬得上‘药到病除’四个字。”
谢道恒点了点头,笑道:“才华过人之人自然都有些特异之处,这也都是容易理解的。倒是小仆给安之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真是抱歉了。”
“七哥你别说这些见外的话。”谢安之苦笑着摇了摇头,“再说,小雅的性子我还能不清楚?他一天到晚的在京里横行惯了,招惹的人实在是数不过来,你们之间的事情,想都不用想,我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哎,其实小雅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毕竟是家中的庶出,他母亲又早逝,所以在家中难免受到许多的排挤……瞧我,好端端的,怎么跟七哥你说上这些。”
谢道恒看了谢安之一眼,心想那些庶出和无母族可依靠的情状,也是他谢安之所经历的事情罢。
“对了七哥,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们怎么就来了建康城呢?”谢安之改换话题问道。
“嗯,要去青州那边。紫阳郡里,怎么说呢,不大适合我们主仆两个生活。”谢道恒回道。
谢安之闻言一怔,小意的问道:“七哥你是不是,跟谢府那边……”
“多少有些关系吧,”谢道恒倒也不避讳这种话题,洒然笑道,“再者也是觉得天大地大,未必只有紫阳郡可以容身的,到处转转,也算是有一番游历,不负此生了吧。”
“七哥说的是!”谢安之有些高兴,点头道,“我正也是抱着这种心思出来的那!说实话,谢家巷子那边着实让人闷得慌,具体是怎么个闷法儿我也说不明白,但总是觉得仿佛有一大片的乌云在头顶上压着,让人说话都觉得不爽利一般。还是出来的好,觉得心情爽朗了很多。”
谢道恒微微一笑,问道:“安之是特地出来游历的么?”
“是,原本以为伯父不会答应的,结果却轻易的放我走了……”谢安之顿了顿,微涩笑道,“想来我也是太过看得起自己了,伯父又怎么会在乎我的去留呢?”
谢道恒不想参与谢家内部的话题,于是这时也没有接话。
谢安之也顿时想起了谢道恒沉默下来的缘由,忙又笑着看向角落中的梅香,躬身施礼问道:“对了,还一直都没有向这位小娘子问安,倒是失礼了。”
梅香打事情安定下来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跟着几人,这时候在医馆里,她也是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只是因为方才见到了顾小雅身上的伤和血,所以这时候有些吓的小脸发白。
这时,梅香见谢安之向自己施礼,不免又唬了一跳,急忙也冲着后者一福还礼,只是仓促之间,显得有些慌张慌乱了。
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慌乱,谢道恒回过头来看着她微微一笑。
看着他的笑容,梅香就觉得一股暖流从心中滑过,怔了怔后,面上便浮现出一抹绯红。
“路上遇见些故事,就把她带上了。她如今是一名小孤女,无人照拂,又无处可去,所以只好先跟着我们。”谢道恒解释道,“她叫做梅香的。梅香,这位是紫阳谢家的谢郎君。”
就算是寻常百姓,也听说过天下谢林卫三姓的名号,更何况是梅香这种书香人家出身的女孩儿。
闻言后,她瞬间就有些惊愕的发呆,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自处了。
这倒也不怪梅香。这一路上,她虽然一直都跟林蕴才走的近,但她并不知道林蕴才那个姓氏的重量,更没有将林蕴才的林字,和桓城林家联系到一起去。
这时候猛地见到一个三大姓的子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梅香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七哥,你这是在笑话我。”谢安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你想的话,如今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