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自己的路当然要自己选,若是兴儿对参军有兴趣,我为何要阻拦?只是……”
见谢道恒欲言又止,林勇麟不免被勾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凑近了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多少有些失落了。”谢道恒笑道,“我忽然发现,身边除了我自己之外,似乎每个人都是不俗之人。卫大人还未加冠便已经独掌一方中正选评之权,林娘子及笄刚过便知道如何聚敛钱财。更不用说林兄你是统领雄兵的一方将领,伯镶是在沙场上打拼的帅才,如今兴儿也成了你口中的可造之材了……这瞧来瞧去的,似乎只剩下我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了吧!”
“这……”林勇麟面露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谢道恒的话。
看着对方一方为难的模样,谢道恒不禁开怀一笑,笑道:“你不是把我的话当真了吧?有才能之人便要有所承担,身上的才能越重,所承担的东西自然也就越多。我谢道恒一介书生,只愿读书于阳春白雪之下,清谈与下里巴人之间,那些拯救苍生的重任,自然是离我越远越好的。我又不是忧天的杞人,身旁有能力之人越多,日后为我遮风挡雨的人自然就越多。大树之下好乘凉,我又怎么会哀愁于这等美事呢?”
眼见着谢道恒一副无忧无虑的笑模样,林勇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方才还寻思着怎么安慰这家伙两句那,一转眼,自己竟是被人给戏耍了。
瞪了谢道恒一眼,林勇麟道:“车里憋闷的难受,也就你们这种书生和女人愿意在里面躲寒,我出去骑马。”说罢,一掀帘子便跳了出去,一个漂亮的翻身便骑上了高头大马。
谢道恒只是笑,目光随着被掀起的帘子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而后低头看起书来。
……
……
“卫子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晌午停车小休,拿了一张饼慢慢嚼的林蕴才不知何时凑到了谢道恒的身边,略显沉默之后,问起了这样的问题。
“卫大人他,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坐在车辕上透气的谢道恒微笑的看向她,“很有气度,也很有手段,是个后生可畏之人罢。”
“嗯。”似有似无的回应了一声,林蕴才略微低着头,一缕秀发从她的耳后调皮的散落下来。
谢道恒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拢,手伸到半空中,却有些突兀的停住了。
“抱歉,”谢道恒微笑道,“总是把林娘子你当做少年的,毕竟当时的那一副模样,在道恒心中印象颇为深邃了些。”
“谢兄的意思是,我不怎么像女子了?”林蕴才挑了眉毛。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谢道恒微笑起来,“我这个人不大会说话,想来林娘子也明白我的意思,又何必再说调侃我的话呢?卫大人与林娘子,想来会是一段好姻缘的。”
闻言,林蕴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谢道恒,”林蕴才一字字的念,念的有些缓慢,又有些咬牙切齿,“你们这种书呆子,是不是都是小受!”
“啊?”谢道恒没有听懂,眨了眨眼睛。
好看的蹙了蹙鼻尖儿,林蕴才冲着谢道恒突如其来的做了个鬼脸儿,把后者弄得一愣。
拿着没吃完的饼便跳下了车辕,再也没多说一句话,林蕴才便折身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帘缓慢又沉寂的落下来,遮住了车厢里所有的光景。
谢道恒看着那道并不厚重的帘幕,心中微有波澜乍起。
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林勇麟却差点要咬牙切齿。
“谢兴,你家郎君要是敢打什么反客为主的鬼主意,老子就生撕了他!”林勇麟狠狠的咬了一口饼,“这话,你可得告诉你家郎君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