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下的几个样子找出来,我准备弄个拍卖会,价高者得。”
蛰里衣冠店的二楼是一间半旧的茶室,林蕴才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她在楼上品着茶,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同时布置着店中的一切。
楼下仍旧门庭若市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的拥在下面,这样的热闹也只是为了一两件好看的成衣。
“如今生意这么好,日进斗金,郎君这意思,是不想做了?”守安闻言,有些讶异的看了林蕴才一眼。
林蕴才摇头道:“人生在世没有一味赚钱的道理,咱们最初盘下这间衣冠店,也不过是从家中带出来的钱快花没了,需要些盘缠而已。如今已近赚了个满盆满钵,还这么疲累做什么?再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已经有同行盯上咱们了,再做下去,也只会多树强敌而已,这又何必。”
守安思付了一下,点头笑道:“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守安多少有些听不懂。不过做生意这种事情毕竟不够体面,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的确对郎君您的名声不大好……”
“什么做生意名声不好的,不过都是迂腐只见,旁人若是喜欢说道,我也懒得去堵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随他们说去吧。”林蕴才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面色严肃的问道:“守安,我之前让你去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郎君说的是杨梁两家的事情吧。”守安见四下无人,便凑上前低声道,“这事情如今已经说不得是隐秘了。听说梁家的一位郎君,前些日子在酒肆中喝多了些,便直直的点了谢郎君的名字,说是要找找他的晦气。杨家虽然现在没公开说过什么,想来也是蠢蠢欲动的。”
林蕴才点了点头,道:“从原来他们两家晒书争名的行径就看得出,这两家并非什么雅量容人的谦谦君子。那日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扫了颜面,没有些想法是不可能的。谢大哥虽然顶着谢家的姓氏,可却偏偏是个不被家门庇佑的……我说,你查的没错吧,谢大哥的父亲,当真取了一个庶族女子为妻?”
“绝对不会错!这事情虽然在谢家都讳莫如深着,但在市井中还是很好打听出来的。”守安肯定的道,“大家都说,就是因为谢郎君的父亲谢朗之身为士族与庶族通婚,所以才被谢家扫出了门楣,一辈子穷困潦倒、英年早逝。谢郎君还有一个叔父,也就是谢朗之的弟弟,一直在暗中帮衬着他们家,所以在仕途上也备受打压,如今四十余岁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椽吏……”
林蕴才点了点头,道:“其实说到底也都是上辈人的事情,谢大哥怎么说也是谢家的骨血,谢家这么做,就不怕寒了人心么?”
“谢家倒也不是没有良心,听说谢郎君的父亲过世后,谢家就准备接谢郎君回去的。但是谢家人说了个前提,那就是只接谢郎君,但是不接谢郎君的母亲……”
“这也太过分了,谁能放下自己的母亲,自己跑去吃香的喝辣的?”
守安不住的点头:“是啊,所以谢郎君虽然当时只有四岁,却干脆的回绝了谢家人的好意。”
“啧啧,真厉害,我四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那!”林蕴才听得意兴思飞,随手抓起了案上的瓜子吃起来。
守安也说的来劲,一双眼睛亮亮的:“是啊,所以人家当时都夸赞谢郎君纯孝那!他们谢家倒也不是没良心的,见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好过日子,便每个月都给他们一些月例银子,所以也支撑到了如今。”
“这么说起来,谢家人其实还好。”林蕴才眨着眼睛评论。
“这东西,外人谁都说不准。毕竟只是外头的传言嘛,几分真假还不一定那。”
林蕴才附和道:“你这话说的有理,只是真实的情况,咱们不好直接问谢大哥,零星知道些东西,别在他面前说话时犯了忌讳就好。”
“嘻,郎君真是事事都为谢郎君考虑呀!”守安忍不住打趣,“一面打听谢郎君的故事,一面又为谢郎君排忧解愁,真是、哈哈!”
“真是什么?”林蕴才挑了眉毛,“毕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使得谢大哥得罪了杨梁两家人啊!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当然要我来解决。否则,若是谢大哥无事还好,万一真出了点什么情况,我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守安转着眼珠子,幽幽的道:“这一声声谢大哥叫的,真是亲切啊!”
“嘿,还敢来打趣上我了!”林蕴才哭笑不得,佯怒着拍了拍案头,故作严肃的道,“得了,别在我这贪清闲,快去张罗张罗拍卖会的事情去!”
“郎君,这什么叫做拍卖会啊?”
“你先甭管,只要先帮我造势就成。”林蕴才略一思付,“日子定在五日之后,先把城里最好最大的酒楼包下来。然后再找几块没用的布,在上头大大的写明拍卖会的时间地点,就贴在咱家店门的门口。”
“可是郎君,若是客人问这拍卖会是什么东西,那该怎么办啊?”守安不解的问。
“不必解释,先保持点神秘感。”林蕴才狡黠的笑了笑,“这人啊,天生就爱凑热闹,越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