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应该因为激动而乱了阵脚。甚至在无数人眼前大放异彩。
“你应当明白。今晚的国宴。切记不可再莽撞冲动。”白青洛警告了一句。便拿起木桌上的头盔与刀锏。抬脚准备离去。看见她无恙。他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莫筱苒注视着他的背影。忽地。嘴里吐出一声复杂的呢喃來:“谢谢。”
不是平日里的随意。不似时而的咬牙切齿。那是她的真心。
若非他特意的提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她应当感谢他。
白青洛脚下的步子一顿。余光暗暗瞟过一旁的莫筱苒。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一眼。似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寝宫的大门吱嘎一声开启。白青洛沒去看守在外面的小竹一眼。低垂着头。看似恭敬的离开了凤栖宫。
莫筱苒翻身从躺椅上跳下。走到木桌边。手指轻抚过那瓶红帽药瓶。瓶身冰冷入骨。可握在手心。却让她有种暖入心底的错觉。从嘴角漫开的绚烂笑容。一路染上眉梢。
小竹抬脚走了进來。视线不断的在她和桌上的药瓶之间來回游动。是自己记错了吗。她明明记得走的时候这里沒这东西的。
“小姐。这可是太后送差人來的。”她迟疑的询问了一句。莫筱苒脸上的笑顿时收敛几分。将药瓶随手抛给小竹。“你觉得可能吗。我的伤就她。压根沒看出來。”
“那……”小竹凌空接住药瓶。看了看。顿时一声惊呼:“天哪。这可是太医院最为顶级的活血化瘀膏。除了太后与皇上。还沒人能用呢。”
莫筱苒将此话听在心里。眉心暗暗一皱。这样的膏药。白青洛怎么会随手拿出來。
他当真不是东耀皇室中人吗。
将心底的揣测压下。不论他是什么身份。她只是认识他这个人。
“小竹。替我更衣。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人來带我们去参加晚宴了。”
“是。”
小竹将药瓶小心翼翼的收好。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并不隆重。却端庄、简约的长裙來。象征权势的鹅黄色绸缎。绣着银色的精美图纹。低调中尽带奢华。婉约中又带几分高贵。
“咦。小姐。您的衣服怎么坏了。”就在她抬手为莫筱苒脱去衣衫时。冷不防见到她肩头被强行撕扯开來的口子。一头雾水的眨了眨眼。“是在那儿被勾住了吧。”
“恩。刚才弯腰的时候一不小心勾住了桌角。”莫筱苒说谎话连眼睛也沒眨一下。那副笃定、自然的口气。让人不由得点头相信了。
“哦。”小竹点点头。褪去身上的凤袍。折叠好搁到一边:“待会儿奴婢给补一补。”
换好衣衫。天色渐沉。夕阳的余晖将整个皇宫笼罩在内。白云成琦。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似要将天空焚烧殆尽。大雁归巢。莫筱苒坐在凤栖宫内饮茶。待到日落。桂嬷嬷与李泉同行而來。进了寝宫。恭敬的弯腰打千。
“奴才(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时辰到了。
她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随即。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小竹立马上前。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摆。
“娘娘。国宴即将开始。奴婢奉太后懿旨。请娘娘移步孪月殿。”桂嬷嬷低垂着脑袋。公式化的开口。
孪月殿。乃是东耀历朝历代用來宴请外臣的殿宇。
莫筱苒微微点头。落落大方的朝着殿外走去:“走吧。不要让旁人久等了。”
她今天可得隐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再如下午一样大出风头。
一边朝着孪月殿走去。莫筱苒一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做着心理防备工作。红橙的余晖从苍穹直泻而下。笼罩在她的身上。一袭鹅黄色的素色长裙。衣诀翩翩欲飞。如同一只张开翅膀。欲飞上九重天际的凤凰。
璀璨而又耀眼夺目。
让人生生移不开眼來。还未走近孪月殿。便可以清晰的听到从里面传出的丝竹之声。不少大臣带着自家妻妾、女眷鱼贯而入。宫里的下人们手捧银盘。进入殿中。欢声笑语源源不断从里面流淌出來。一派喧闹井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