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陈光年和穆安的渊源,那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候他们都是刚刚大学毕业,二十来岁的年纪。当然,那个时候,穆安还不是天才导演,而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怀有导演梦的青年。而陈光年也还不是著名摄影师,而是一个成天拿个单反相机到处奔波的摄影爱好者。
两个人偶然相遇,成为朋友。同样都是拥有梦想的年轻人,说话就非常投机。那时候穆安常常跟陈光年讲他想拍一部怎样的电影,在这部电影里,他要以什么样的故事,表达一个什么样的理念……那时他虽然还没有执导过名作,但他天才导演的潜力已经在他的构思中略有展现。陈光年惊叹于他的构思奇妙,预言他迟早会成为一个知名大导演。
当然,这个预言如今已成事实。但是在那时候,陈光年的精神上的支持,还是给穆安很大的安慰的。因为他的性格从年轻时就是这样乖张。而他彼时并没有什么名气,所以并没有什么人能够容忍和接受他的怪癖的言语和行为。而陈光年却很包容他的性格的不足。
就这样,穆安把陈光年当成了最交心的朋友。
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悄悄遛进了陈光年的房间,脱得光溜溜地爬上了陈光年的床,钻进了他的被窝,把正在熟睡的陈光年抱进了怀里。
陈光年吓了一跳,一下子醒了过来,从床上跳了下来。两个人互相望着彼此,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穆安是一个同性恋者,和陈光年认识之后,他渐渐爱上了这个懂他的男人,他还以为陈光年也一样喜欢自己,所以就这样大着胆子爬过来了。
陈光年对此哭笑不得。这个穆安还真是性格够古怪,行为够荒唐的。但他的天才也不容忽视。
陈光年并没有因为对穆安歧视,但他和穆安表明,他不是同性恋者,所以他只把他当成是朋友,是哥们儿,但不可能和他发生这种关系。
穆安对此十分遗憾,但也知道此事勉强不来。GAY与直男的距离,就像猫和狗的距离,彼此根本不是同属性的生物,所以根本没有可能结合在一起。
好在此事并没有对两人的友情产生太大的影响,两个人只当这晚的事情是个误会,没有放在心上。此后穆安再也没有企图和陈光年发展这样的关系,但在他的心中,却一直是爱着陈光年的,虽然明知得不到,但还是把他当成了比普通朋友要亲密得多的蜜友。
这么多年,两个人各自追寻自己的梦想,一个成为了大导演,一个成为了大摄影师,但两人的友情却依然保持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成就而淡忘了最初相遇相知的情谊。
由于两人之间有着这样有别于普通人的情谊,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考验,彼此之间早已经是牢不可破的友谊。所以即使穆安嘴上说着生气的话,但陈光年知道他还是会帮助他给他推荐的人的。
穆安用眼角的余光不屑地瞧了夏暖暖一眼,问:“她出演过什么作品?”
他这句话显然是向陈光年问的,所以夏暖暖没敢接话。对这个性格怪异的大导演,她现在可真是如履薄冰,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他,那样可就没有她好吃的果子了。
她甚至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真的要如此低三下四地跟着这个鼻孔朝天,嚣张得不得了的家伙混吗?看上去他可不比沈江山好到哪儿去,甚至比沈江山还难相处得多。
夏暖暖真想告诉陈光年,她不愿意跟这个家伙混,还是回家当个普通小人物算了。但是陈光年千里迢迢从H市把她带来北京,她又不忍这么拂了他的一番美意。
对于穆安的问题,陈光年以一个反问的方式代替了回答。
他说:“如果你要做一副画,你愿意我给你一张画着富春山居图的名画,还是给你一张白纸?”
他这个回答十分巧妙,即说明了夏暖暖没有经验,但又同时表达出没有经验的人的优点。
没有经验的人,就像一张白纸,你如果有绝妙的构思,就可以把这张白纸变成一副绝妙的名画。而有经验的人,就好比一张已经画上了画的纸,哪怕它上面画的是富春山居图,但是对你来说,它已经是一个无法再造的纸,反倒不如一张白纸有可塑性。
“既然什么经验也没有,那就留下吧。”穆安貌似不当回事儿似地说道,“刚好前几天后勤部告诉我缺一个打杂的,如果她不嫌累,就去帮助干点打扫一下卫生,搬搬道具之类的活吧。”
陈光年一听他这么说,就乐了。他很了解穆安的说话方式,这么说表面上听着是不当回事儿,而实际上却是说,他愿意给这个丫头一个机会让她试试了。
“还不快谢谢穆导?”陈光年给夏暖暖使了个眼色。
夏暖暖额头上冒出一颗冷汗,心道:我勒个去,叫我去打杂,我还得表示感谢,这简直是非人的待遇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她还是听了陈光年的吩咐,恭恭敬敬向穆导表示了感谢。
穆安脸迈得老高,鼻子里发出冷哼,嚣张骄傲到不行。
夏暖暖真想上去给他尝尝她专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