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伤人的话,第一次从小芳嘴里蹦出来,让我很受伤害。
可是受伤害又怎样,是我无能罢了。
我望着客厅的男人,那么臃肿那么无趣,可是他有钱。
从很早到时候开始,衡量男人的标准早就改变,而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在心底告诉自己,将来自己要有了儿子,就要从小教育他钱的重要性,要拼命赚钱。
要生女儿呢,就教育她学会勾引有钱男人的本事。
不扯这些闲的。
那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没吃完我便告辞。
小芳送我到门口,悄声说,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她不是故意,可经常的,伤害都是在不经意造成的。
比如你去逛街,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丈夫搂着娇艳的小三,是他故意让你看的吗?他不是故意的。
又过了好几天,除夕夜。
我窝在小芳的别墅里,和她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个人精疲力尽。
我问她,你怎么不回家。
小芳趴在我胸膛上,用食指在我胸口画圈,
她撩一下汗水黏湿在额上的发丝,说,
“很多年前,我记不得哪一年了,我过年回家,手机落炕上了,出去玩,有个嫖客打来电话,我爸接的,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这么简单?”
“嗯。”
这世界上当鸭当鸡的太多了,他们的家人都知道吗?我想大半不知道,不然还怎么相认。
即使有些知道的,也要装作不知道。
可能小芳的父亲属于比较刚烈的类型,他容忍不了自己的女儿,做鸡。
“你怎么不回家?”
我说,不想回。
“冷血动物。”
小芳骂我,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想自己是一头冷血动物,冷漠了,便不会伤心。
我扳过她的肩头,在她柔嫩的脖颈,深深咬下去。
除夕不回家的鸡和鸭不多吧,我和小芳算一对。
初一,接到父亲的死讯,我赶飞机回家,虽然不想回,可如果再不回,我会自己杀了自己。
妈看到我就瘫倒在地上,我扶她起来。
有时候观念的不相容,会给你错觉,让你觉得势不两立,让你觉得分崩离析。
可亲人就是亲人,你迈不过心头的那道坎儿。
为父亲治丧,我为他写悼词,在我心中,父亲永远是小时候那个教我踢球的男人,可爱,威严,可长大了,他的慈祥,有时候如同芒刺在背。
父亲一辈子正派,可这样的年头,正派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有人在他车子的刹车线上动了手脚。
治丧完毕,我站在空荡荡的公安局,面对一副副冷漠嘴脸,心里不是滋味。
有个茎员在问话的时候竟然说,
“也可能是他自己剪断了刹车线,自杀,结案算了。”
我把他打了,他们便以袭茎的罪名将我扣押起来,绑在臭烘烘的厕所里。
下一步,如果我猜的没错,会有人向我妈勒索。
活了这么多年,我才恍然大悟,我不过是一只鸭子,一只在女人潮湿的下体讨吃的可怜虫,在任何困境面前,我都一无是处。
还好,他们还让我打电话。
我打电话给小芳,她又叫了孙静。
孙静的到来让我很欣慰,她完全没必要来,为了一个鸭子,犯得着吗?
可她来了,就是对我莫大的鼓励。
孙静很熟稔的打点上下,她凌厉的像是一把钢刀,斩断缠绕在我身上的厄运。
出来那天,孙静看着我说,事儿就到这,要想为你父亲报仇,自己有出息了去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我点头,忍住泪,谢谢她。
孙静很快离开,我妈一直念叨着,说孙静是好女人,是有本事的女强人。
妈问我,孙静是我什么人,我就说是我老板。
妈又问小芳,我说是我女朋友。
小芳一直留在我家,照顾我妈,我妈对她亲的,如同亲闺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