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的可怕,不需要和它较量,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它的气场。
如果真的和它较量过了,那么它本身就并不可怕,因为没有最原始的恐惧,只有证明这个东西还不够可怕。
人对某些东西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嗷嗷待哺的婴儿看见母亲的乳房就会迫不及待,贪财的人看见一堆黄金就会眉开眼笑,流连于烟花之地的花花公子对于浓妆艳抹的声色女子就有自然的蠢蠢欲动。
剑塔七层中那个铜色的大门传出来的一丝气息,夜凌已经深深印刻在脑海中,这就是吸引力。
熟悉的气息融入夜凌的感觉之中,剑塔,夜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三年前,当夜凌进入剑塔的时候,剑塔一片空寂,此时,当夜凌再次踏入进入剑塔的时候,整个剑塔中又充满了打坐的弟子。
勤奋的弟子坐满了剑塔的各层,无一不潜心修炼,北斗剑宗的容貌焕然一新。
短短三年的时间,弟子的人数已经增加了不少,修为也有所提高。
这些功劳,虽不是一人可以分享,但剑宗的每一个弟子都知道,北斗剑宗能有今天,要感谢两个人。
一个人就是夜凌,夜长老让北斗剑宗存活了下来。
第二个人就是离愁,离宗主让北斗剑宗强大了起来。
这两个人缺一不可。
夜凌一眼扫过剑塔各层井井有序,对于离愁的佩服又加深了许多。
离愁没有美丽的容颜,也没有高深的修为,她有的只是一颗顽强的心,北斗剑宗的担子再重,她都承担了下来。
夜凌的脑海中不时闪现出离愁的影子,一个不甚美丽的女子,但是在夜凌的心中,这个女子的容貌已经美的脱俗……
……
……
那日,辞别了离愁,夜凌便决定道剑塔一探究竟。
夜凌从一层一直走到了六层,随后踏步又走到了七层。
七层,四位剑皇正在打坐,夜凌并没有惊扰他们,而是眼神集中在那扇通向八层的铜色大门上。
这扇门,夜凌早就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但是这种与众不同到底是什么,夜凌却没有明确的感觉,因为夜凌并没有深刻的感受,三年前,仅仅是随意的一瞥,但是那仅仅的一瞥,从铜色大门上透漏出了一丝微弱的气息就已经将夜凌震撼。
夜凌就有心思要一探究竟,但是当初冷白骨出现在北斗剑宗,情况危急,夜凌根本没有时间研究这扇大门后面隐藏的情况。
剑塔一共有九层,每一层的剑气都逐渐增强,按照这个原理,那么剑塔八层的剑气将会更加强大,这是吸引夜凌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离愁所言的断剑。
从离愁的言语中,夜凌知晓,断剑并不一定还在北斗剑宗,但是线索有的话,则很大可能就在剑塔八层。
对于断剑,夜凌则是十分期待,想当初,北斗剑宗苍剑子和冷家祖先无意间得到一柄断剑和避极境的丹方,对于丹方,夜凌自然明白其价值,所以对于断剑,其价值绝对不会低于避极丹丹方的价值,更何况冷家为了得到断剑,更不惜和北斗剑宗反目为仇,可见冷家对断剑的觊觎,也表明了断剑的威力之大。
此时,夜凌踏入剑塔,最大的目的就是探索断剑。
夜凌绕过四位剑皇,继续朝着铜色大门靠近。
铜,年久的铜,它的身上会泛起一层绿色,那便是铜锈,如今剑塔八层的铜色之门,气息古朴而又久远,但是它的周身没有一丝绿色,取而代之的而是一抹红色,一抹淡淡的红色。
夜凌的双手朝着赤铜色的大门上扣去,一股油腻般的感觉从指尖滑入心神。
这抹泛起的红光居然是血!
凝固的血,久远的血,已经成了膏体的血,居然有可以触摸的一层。
这血是一个人的血,还是好多人的血。
剑塔七层只有剑皇以上修为的人才能进入,其他修为不足的人根本接近不了七层,那么这些血一定是剑皇以上修为人的血。
有血还不是铜门的可怕,一股隐约可以感觉到的灵魂悸动才是掩藏在铜门背后的可怕。
可怕的东西并不一定能阻止人们的脚步。
对许多人而言,蛇是一个可怕的动物,但是当人们提到蛇羹的时候,满脸露出的惊喜的食欲之色中却找不到半点的可怕。
因此,这丝可怕的感觉也断然没有阻碍夜凌的手。
“咯……吱………”
一声沉重的声音如同深沉的钟鸣一般,又如暮鼓,从寂静的剑塔七层轰然叩响,沉重而且带着几丝悲凉。
悲凉是一种情感,是一种感觉,如今悲凉却是一种气息,一种从铜色大门缝隙中吹出的气息。
悲!
不,这气息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悲,而更多则是一种恨!
这恨意只有薄薄的一丝,但是夜凌却感觉的到。
铜色大门
这一刻,剑塔七层的打坐的红衣剑皇最先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