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有力的手狠狠地推了安东萨隆一把,把他从噩梦中解救了出来,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黄水晶灯发出的柔和光亮让他看到眼前的人是因索米尼亚。“对——对不起——”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阿斯雷玛没等安东萨隆说完,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床板,睡眼惺忪的他看起来极为愤怒。
“你为什么总做噩梦,安东?”欧文级长坐在安东萨隆的床头,他穿着白色的睡袍,用力地睁着眼睛。
“对不起,我又吵醒大家了——”安东萨隆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双颊很烫,刚才在梦里抽筋的四肢现在仍有些酸胀疼痛,他极力的想找出语言浇灭其他三人的怒火,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都回去睡吧。”因索米尼亚很精神,看样子不像刚睡醒,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很轻柔,这让他的声音更加悦耳了。
看着欧文和因索米尼亚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听到阿斯雷玛的呼声再一次响起,原本坐在床上的安东萨隆钻进了被窝,尽管身上的汗液让他感觉很冷,但疲劳很快让他再次沉入梦乡……
—————————————————————————————
今天安东萨隆起来的格外早,虽然昨晚出了一个小插曲,但疲惫的他还是获得了质量极好的睡眠。就在昨天,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试图将一只小白鼠变成红色。尽管那只可怜的小白鼠已经快被折磨死了,但它除了掉了些毛以外,一点都没变。
“那只老鼠死了么?”阿斯雷玛嘲笑着说。
“还没有”安东萨隆摸了摸那只小白鼠,小白鼠无精打采的趴在他的手心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不过它快要死掉了。”他接着说。
“你昨晚又做什么梦了?”因索米尼亚从床上坐起来说,他看样子不像刚睡醒,当然,他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充满力量的样子。
“我——昨晚——真的很抱歉”安东萨隆把小白鼠放进了笼子里,然后拿起了自己的毛巾。
“压力很大是吧”阿斯雷玛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还有不到两周就要进行SOA认证了,你连一个法术都不能完整施放。”
“是啊。”安东萨隆在走进房间里的洗漱间前低声应和道。
“因索尔,你看起来很疲惫。”阿斯雷玛看着坐在床上的因索米尼亚,大概只有他能看出一个人与平时的细微差别。
“哦?”因索米尼亚低声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脸色发黄,而且——脸上的皮肤很干!”阿斯雷玛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盘子大小的圆形铁盒。
“你看得还真仔细!”因索米尼亚跳下了床,飞快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这是我家族独有的’驻颜泥’”阿斯雷玛打开铁盒子将其递给了因索米尼亚,但因索米尼亚没有接受。
“安卡利亚家族的驻颜泥?”欧文一边在空气里嗅着,一边看着铁盒子里灰色的、泥膏状的东西“我听说你们家族的人到了五十岁,看起来还像三十岁一样年轻,都归功于这个吧。”
“是的,这个东西的制作工艺很讲究”阿斯雷玛解释说,“取材也很苛刻。”
“怪不得你长得那么白!”欧文从上铺跳了下来,仔细闻了闻驻颜泥。它简直是太香了,这种香味和女人香水的最大不同是——闻再久也不会觉得腻。
“你看看你,因索尔!你真应该用用这个!”阿斯雷玛拿起铁盒的盖子,原来那还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着一个男孩的影像:浓密的黑发、浓重的眉毛、对于男孩子而言大得出奇的黑眼睛以及高高的鼻子,美中不足是脸上的皮肤暗黄无光,看起来像干旱的黄土地。
“我想不用了。”因索米尼亚淡淡的说,“我不像你那么注重相貌。”
阿斯雷玛朝着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下,因索米尼亚转过头,发现刚刚洗漱完毕的安东萨隆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很显然,阿斯雷玛笑的是安东萨隆。
“今天是怎么了?”欧文有些惊讶的看着安东萨隆,“你居然是第一个起床的!”
“安东萨隆!”阿斯雷玛没有给安东萨隆搭话的机会,他拿起手里的镜子,让窗外的阳光可以通过镜子反射到安东萨隆的脸上,“我猜你长这么大,还没照过镜子!”
安东萨隆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没照过镜子,因为在狗窝里生活了七年的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东西,而且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只有富人才配照镜子,这实际上是瓦罗兰的一个病态的阶级观念,因为镜子在瓦罗兰的很多地方有不亚于魔法水晶的价值。一些传说中也提到过,玻璃这种魔法亲何物一旦被做成了镜子,将拥有神奇的力量。
“那就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吧!”阿斯雷玛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也是别人眼中的你!”
安东萨隆迅速的转过身,他害怕在镜子里看到令自己失望的影像,害怕照镜子这个行为会让自己更加没有自信。“不——不要——”他耳语般的说。
“你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