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年我十八岁!”她沒有回答他的问題,只是淡淡地对他叙述着:“你知道一个女子最在意的是什么吗?是最爱的男人,那你知道什么事情让一个女人绝望吗?那就是最爱的男人死了,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她心里的他死了,而让我绝望的是,那个我最爱的男人拥着我最恨的女人自杀在我面前!”
“我至今都忘不了,他们那一副可憎的嘴脸,我有时候想过,我怎么会喜欢上那样的男人,但我偏偏却是爱了,还心甘情愿地死!”她留下了泪。
我顺手接过那滴泪,它凝成了一颗水晶般的珠子。
“我叫司若素,这个名字是他给我的,除了一身武艺,一个奢望,一个不算话的谎言之外,唯一实实在在的东西,我喜欢它,比他给的任何东西都喜欢,但是我也恨它,我曾经想过我不要这个名字,可是沒有办法,我还是我,我还是他要亲手推向死亡的人!”司若素吸吸鼻子,终是沒有让泪水再掉下來。
“我可以帮你忘了他,你愿意忘了他重新來过吗?”有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这样是在帮人还是在害人。
洗净他们一生的执念,让他们相忘于江湖,从此天涯陌路人。
有时候重新帮他们开始不也算是成就一段美事吗?我都有些下不了手了。
“忘了,我怎么能轻易忘了,你愿意帮我吗?”司若素看了一眼小狐狸,我也看向了他,他似乎已经晕过去了,我又看向司宫玄,我看得出他在隐忍着。
“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尽量不想走杀人的路,而且对方还是司宫玄的父亲,小狐狸是我的朋友,司宫玄也是,我做不出背叛朋友的事情。
“误会吗?那你能带我进去解开误会吗?”原來她知道我可以带人去她的梦境,包括入睡的她。
“嗯,只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梦境之中的人,因为他们都是虚无的,即使他们在梦境里死了,现实中也不会如何,反而你会因此反噬!”这也是我中蛇毒被反噬的原因,我犹记得我害死了石心的孩子。
虽然是虚无的,但是在现实中我还是得到了反噬。
“好!”她目前算是答应了吧!
我施了法,试图让她进入梦中,却无论如何都是失败的,梦境与现实不断交替更错,我的世界一会儿是绿色一会儿是火一般的红色。
我被梦境排挤出來,险险站稳,疑惑地看着她道:“为何无法入睡!”
“不好意思,太久沒睡了,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还请小伙子帮帮我,让我入睡可好!”
我看着她,深知她不因为睡不着成了习惯,而是害怕做梦。
司宫玄冷着脸敲晕了她,一点都沒有怜香惜玉,我都替他感到惋惜,哎,对待静宜是这样,对待眼前这个女子也是这样,不知道他会对谁温柔点啊!
我刚要进入梦境,宫玄便拉住我:“带我一起进去!”
我点点头,拉着他闪身进入了她的梦里,其他书友正在看:。
回到她梦境的起点,过程很艰辛,有灼烧的疼痛,有冰冷的刺骨,有无情的刀光剑影,有绝望的撕心裂肺。
......
漫天是雪的清晨,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积满了雪的道路上,两边的酒楼小铺都还未开张,天空一片灰蒙蒙的。
远处平静的雪地上忽然动了动,露出了黑色的衣服。
马车上的侍卫瞬间注意到了雪地里的动静,飞离马车,手中的剑直指从雪地里站起來、衣衫褴褛的一个小孩。
马车依旧驶來,但是似乎是有感知一般,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來。
“肖峰,怎么了?”里面传來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得了风寒。
“爷,属下以为是一个刺客,原來是一个小女孩,让爷受惊了,属下这就把她赶走!”肖峰拎起摇摇晃晃的身影正欲丢开,却被马车上的人止住了。
“看看她的身骨,是否是练武的一块奇才!”声音冷冷的,比腊月里的寒雪还冷,这是司若素对他的第一印象。
司若素那时候已经冷得饿得沒有力气反抗对方如此对待自己,安安静静地接受他的检查,只见那男子朝马车里的人说:“爷,确实不错!”
话音刚落,司若素就看见马车上有人下來,走得不快不慢,却直接将她从那个叫肖峰的人的怀里抱走。
她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个男子,很干净,很俊美,不染世俗,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能比的,他的样子也不过比自己大了十岁。
她挺喜欢他,但是却不喜欢此刻他抱着她,她身上脏,怕把他的衣服弄脏,所以她剧烈地推搡着他。
她终于推开了那男子,摔在雪地里,无疑又摔伤了,她跪在他的面前道:“求这位爷赏些银子吧!阿娘就快要病死了!”
她又给他磕了几个头,头上沾了雪,有些可爱得可怜。
“拿去吧!快去给你阿娘看病!”男子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她的手里,深深地叹息着,卫国迟早是要换主的,不能让更多的人上街乞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