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大街的另一头终于有了动静,一队人马由远而近,急急赶来。
待到了近前,一看装束便知道大青山的援兵到了。
为首那人骑了一匹雪花飞云驹,通体雪白,四蹄一乍犹如漫步云端,好似浮云悠然一般。果然是一匹英俊非凡的好马。
马上那人也是仪表堂堂,身着青衫劲装,袖口扎着腕子,腰带刹的紧削利落,脚下蹬了一双青面云纹的千层底抓地快靴,头上飘着一条书生巾,白面无须,双目如渊,鼻直口方,一副文士的相貌。手中擎了一条琉金盘龙虎头枪,腰带上并排插了数十只三寸飞镖,威风凛凛,真有一番英雄气概。
这位不用问便知是伙计口中的步大爷步青云。这步大爷年纪倒是不大,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虽然一身武装,却从骨子里往外透露着一种文人特有的儒雅气质。不过身板却比书生结实多了,显然是身具武艺,看这巍然之势,身手自是不会太孬。
反观那薛蛮子,本来一身山野之人的粗旷,却非要学人家装个穷酸,结果文人的气质不但没学来,连自身的彪悍也丢去了,整个的一个不伦不类。若是单看那薛蛮子虽然看着不顺眼倒也没让人觉得厌恶,可是和这步青云站在一起两厢一比较,实在让人忍俊不住在心中暗自发笑。
幻夕煞把这二人凑到一起打量了一番,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这二人虽然都是占山为王,绿林的人物。这步青云总算没丢了侠名正气,也算一条好汉。那薛蛮子却完全的一个匪类。
“薛蛮子,我大青山和你蛮汉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侵扰我青云镇是何道理。”
“哈哈哈,姓步的,你脑子有病是不?你以为你给这镇子取个名字就是你的了。别在这跟我装酸,咱们都是山匪野寇,赚的都是没本的买卖。至于抢地盘争山头那更是常有的事,你却在这跟掰扯什么狗屁道理,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吧。”
“我呸,薛蛮子,别拿你自己跟步某比,我步青云虽然占山为王,却从未做过半点亏心的事,也没欺压过良善百姓。这青云镇上到粮行米市,下到摊贩挑子,都是我步青云支起来的营生产业,我可以对着这两山大神拍着胸脯子说——这青云镇就是我步青云的。你要想打这青云镇的主意,先问问我手中的枪饶不饶你。”
“好,姓薛的来了本就没打算善了。来啊,拿我的兵器来。”
后面,两个蛮汉山的喽喽吭呦吭呦的抬了一杆镔铁狼牙棒过来,看这架势足有五六十斤。
那薛蛮子抬脚一勾,那狼牙棒呼的挑了起来,薛蛮子顺手一抄便抓在手里,双腿一夹马肚,反轮狼牙棒朝着步青云便冲了过去。
步青云不甘示弱,枪尖上挑,打马就迎了上来。
薛蛮子的狼牙棒反手一轮,劈头盖脑就对着步青云砸了下来,这一招全无半点花俏,全凭的势大力沉,这一下要是砸结实了,金钟罩的横练功夫也得给他砸碎了。再看步青云,不慌不忙,挺枪上挑,使得却是以点破面的法门。这可不是太极功的四两拨千斤,而是纯粹的力道对拼。
这种打法凶险无比,两种力道截然不同。一个是开山之势向下猛砸,一个是擎天之势向上力撑,这样一来,步青云便吃着亏了。只要手上力道稍有不匀,那枪尖必定被狼牙棒砸断,余势再砸碎他的脑壳那也是绰绰有余。两边的喽喽都是紧张瞩目,这虽然只是起手之势,却已然能分出胜负了,这胜负便是生死之际。
只听着呲啷一声晴空巨响,在这夜幕深山之中久久回响,似乎要传到天际一般。
伴着巨响便是两声长嘶。薛蛮子的大棒猛地向后一扬,带着青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似乎被震得受了伤。
步青云果然了得,枪尖不但没断,反而以劣势将薛蛮子挡了回去。那白马也仅仅是后退了两步,虽然前腿一曲也有些不稳,却终是没跪在地上。
这一招两人却是平分秋色,总算有惊无险。步青云的马显然强了一筹,但是自身力道却比薛蛮子弱了三分。此时手臂发麻,微微颤抖着。这点小动静虽然那些喽喽看不出来,却如何瞒的过老李和老幻的眼睛,当下便知道这步青云吃了一些小亏。
幻夕煞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老李说道——
“我看这步大爷很可能不是那薛蛮子的对手,待会见势不妙你暗中帮那步大爷一把。”
老李听了这话,却没答口,只是把刚要放进嘴里的最后一颗花生米又捏在了手里。哥俩心意想通,自是无须说的太明白。
薛蛮子虽然看起来颇为狼狈,险些摔下马来,那马也是颇为受惊,对步青云的白云驹也明显有了些许惧害,但是薛蛮子本身其实并未受到便点伤害,那握住狼牙棒的手臂已然苍劲有力,全无半点的颓势。薛蛮子别看五大三粗一副草莽的德行,对座骑战马倒是颇为懂行,伸左手抚了抚了那青膘马的鬓毛,安抚了一番之后这才催动坐骑复又攻了上来。
步青云和这薛蛮子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这薛蛮子多少也有些了解。这薛蛮子虽然有一身蛮力,狼牙棒也舞的颇有套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