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家宅院,鸢贵妃寝房内,老太君与老夫人脸色沉重的坐在一旁的仙人靠上,寝房一边的侧榻上,雪英己换上干爽的衣物,却仍旧昏迷不醒,老太君己派云蓉速去请长年替林府诊病的殷大夫,暗中前来诊治。
此时己近凌晨,但是两位老人却毫无睡意,虽然遇溺的仅是一位宫婢,但此事却发生在鸢贵妃回娘家的时间段,并且还有下人暗传有人暗害,若此事传入宫中,皇上怪罪下来,即使鸢贵妃出面,想来也会引起无谓的事端。
鸢贵妃此时也没有适才在正厅内喜悦的心情。原以为可以暂离充满暗斗阴谋的皇城,回到娘家府上母亲膝下暂时松懈松懈,谁知魔魅却如影相随,就是出了宫墙也不让人安逸。
“老太君,殷大夫到了。”云蓉推开房内,对老太君回话,随即侧身,恭敬的对随在身后肩负药箱,神色匆匆五旬上下的男子展了展手臂,示意其入内。
殷大夫步入房内,正欲对鸢贵妃行大礼,却被急切的鸢贵妃出言制止了,“大夫不必多礼,快替雪英看看可还有救。”
“是。”殷大夫不敢耽误,立即放下药箱,走到侧榻旁,挽起阔大的袖口,先拨了拨雪英的紧阖的眼睑,见其眼中血丝颇浓,殷大夫脸色顿时微变,连忙坐在侧榻旁的月凳上,扣住雪英的脉门,静心凝神的把起脉来。
片刻之后,殷大夫收手,却并未向鸢贵妃回话,而是转身打开药箱,取出一方半指厚,长条形的墨蓝色盒子,打开盒盖,盖内数枚细长的银针整齐的并列在内。
“雪英姑娘昏迷不醒,并非溺水之故,草民暂时不敢妄下断言,唯有先施针让她醒来方可再下定论,还望娘娘应允。”殷大夫手执银针,对鸢贵妃言道。
“大夫尽管施针,只要能救得雪英性命便是。”鸢贵妃担心雪英安危,连忙应允。
雪英可是她身边唯一可说真心话的人,这些年她在宫里受尽皇后,以及各路嫔妃的阴谋算计,若非雪英帮衬解困,鸢贵妃恐怕早己撑不下去了。如今竟然有人将魔爪伸向雪英,无疑于欲断她手臂,这让她怎不心惊?
鸢贵妃发话,殷大夫手执银针在雪英的人中处缓缓施礼,随后又取出银针,分别在其手背的河谷穴等处下针,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雪英呼吸加重,一阵急促的咳嗽,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殷大夫见状,立即收针,并从药箱里取出一枚翠绿色的小瓶,小瓶内盛着绿莹莹的药液,倒出一点小心的抹在雪英的唇鼻之间。雪英深深一吸,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雪英,定睛一看房内的情形,满脸茫然的言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随即费力的坐直身子,欲翻身下榻向鸢贵妃施礼,不料双腿使不上力,刚一落地身子便软软的靠着侧榻滑了下去。
云蓉眼急手快,快步上前托在雪英的腋下,将其扶回侧榻,关切的言道,“姑姑小心,您刚醒来,还是歇歇的好。”
鸢贵妃见雪英无碍,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雪英,你感觉怎样,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无端端的怎么会落入水里?可是有人加害于你,你尽管道来,本宫替你作主。”
“啊?娘娘,雪英落水了吗?有人要害雪英?这是怎么回事,雪英不记得了。雪英只记得见园子里宫灯眩耀,一时来了兴致,在园子里多呆了会儿,余下的便不得而知了···”雪英完全懵子,那神色显然对落水以及险些遇溺的状况一概不知。
“殷大夫,这···”雪英竟然记不得自己如何来到池塘旁,更不记得如何遇溺,老太君顿时急了,连忙向殷大夫投去求助的目光。
“敢问雪英姑娘,你在园子里赏灯的时候,可有嗅到何种异味?”殷大夫好象己经有了几分计较,正色询道。
“异味···”雪英一面在记忆里搜索着,一面低声碎言道,“不曾有何异味啊···哦,对了,我记得闻得一阵极浓郁的香味,当时我还在暗自琢磨,是什么香味如此诱人,倒比宫里的薰香还来的诱人。”
殷大夫闻言并未表态,却话锋一转,继续询道,“雪英姑娘可有些口渴?”
雪英有些尴尬的浅笑,“大夫别说,我倒真是渴的厉害···”
云蓉闻言,立即体贴呈上杯盏,雪英也不客气,接过杯盏咕咚咕咚一阵牛饮,杯底立刻见空。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殷大夫见状,神情异常严峻,退后数步,双手抱拳对鸢贵妃深深一揖,沉声言道,“回娘娘,草民断定,雪英姑娘之所以失了心智,并遇水而溺,定是中了一种名为水幻的迷毒。此药异常凶猛,中此毒者,嗜水如命,遇水而入,并且力大无穷,行径近乎疯狂,完全迷失本性。而且中此迷毒者,极具攻击性,一旦有人靠近,定会受其袭击,稍有不慎,必定与之同归于尽···只是,只是据草民行医多年所知,此药民间极少出现,恕草民妄言,多年前,听说在宫里···”
说到此处,殷大夫突然噤声,好似有许多顾虑一般,不再继续言语了。
鸢贵妃此时脸上己蒙上浓浓的阴霾,凤目里更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