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天的消息果然无误,皇上很快颁下圣旨,允鸢贵妃回府与家人同聚,以解思亲情切。
林府本家一片欢腾,后宫嫔妃回家省亲,并可小住一日,这可是大安朝开国以来的首份荣宠。府内从接到圣旨当日,上至老太君下到奴婢小厮,便前庭后院的忙活开来。老夫人这厢也派了好些人手过去帮忙打理,众人翘首盼望着这一日早早到来。
三日后,鸢贵妃得圣上恩旨,以半副皇后的仪仗出宫。随行宫女太监若干,队列中不仅有御林军同行护卫,更有三皇子陪同前往。
林府老太君虽然多年来极少在外走动,但是自申时起,便率领林府上下以及旁支门人早早的候在了正门前。京城里与林府交好的达官显贵,也尽数前往恭候贵妃娘娘驾临。
猩红的地毯铺在街道中央,向前延伸足足一里有余,自府门向前而行,沿街数里更高悬琉璃宫灯,映照的整条街道灯火通明,寻常百姓沿途围观,得知鸢贵妃娘娘回娘家省亲,脸上皆是恭敬之态。
众人在门前候了己有半个时辰,虽然一个个站的体乏疲累,却无人有任何怨怼的神色,期翼的目光纷纷向街道尽头投去。
老太君一袭盛装,发丝梳的油亮水滑,向来极少偑戴的五尾鸾凤簪端正的插在发髻正中,夜幕渐临,五尾鸾凤簪在宫灯的映照下,光泽璀璨闪烁。
“老太君,您己经站了好些时候,不如奴婢搬来椅凳给您小歇一会儿吧。”贴身大丫环云蓉见老太君满面倦色,贴心的低言道。
“无妨,无妨。”老太君摇了摇头,时不时的向前张望,身子的酸涩疲惫,在此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云蓉深知老太君心情急迫,也不再坚持,搀扶着老太君的手臂却暗暗加大力道,让老太君尽量靠在自己手臂上,不至于太过倦乏。
老夫人站在老太君身后,许久不曾如此辛苦,看样子也有些吃不消了。素纤见状,悄然上前贴在老夫人身旁,轻声言道,“祖母,可是乏了,纤儿替您捏捏小腿可好?”
说着,不待老夫人开言,素纤己经轻蹲而下,小手轻柔的揉搓着老夫人的小腿。府门前人头攒动,大家的注意力均集中在街道尽头,谁也不曾在意素纤的举动。
老夫人脸上露出颀慰的神情,原本己经酸麻的小腿肚经素纤巧手轻揉,竟缓解了许多。老夫人屈身拉起素纤,含笑轻言道,“乖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随即紧握着素纤软软的柔荑,拉入怀里,用满是皱纹的手掌怜爱的轻轻磨搓着,菊眸微展时不时的望着素纤,脸上满是宠溺的神情。
祖孙二人温馨的场景,落入身后一对冰冷的眼眸里,一声满是妒恨的轻哼被人群中的窃语声淹没。
“露儿,你在看什么?”人群中,三姨娘与得了消息回府的林莹露并肩而立,见林莹露眸子里满是暗恨,压低声音问道。
“姨娘,那贱人如今越发会讨喜卖乖了!”林莹露声调压的极低,阴霾的目光仍旧停留在素纤身上。
“哎,老天不开眼,如今这贱人己今非昔比,不久还会待选皇子妃,若是中选,指不定会如何趾高气昂。”三姨娘强压满腹忿恨,切齿轻语道,复而望着林莹露瘦削的脸蛋,心痛的言道,“露儿委屈了,看你这些日子瘦了许多。不知吴夫人待你可好?”
提及吴府,林莹露很是无奈的低叹道,“唉,府里无端端多了我这小的,那个老女人岂会甘心,好在吴大人待我还算不错,否则女儿当真活不下去了。”
“唉,苦了我的露儿了。”三姨娘神伤的拍了拍林莹露的手,满脸皆是愁苦之色。
“哼,我的苦全拜那贱人所赐,看着吧,我定不会让她好过。”林莹露死死的瞪着前方娟秀的背影,满口银牙几乎咬碎。
母女二人在人群中低语,三姨娘见林莹露言语如此不谨慎,有些担心的四望一眼,见众人并未在意自己这厢,方才警惕的低言道,“人多耳杂,露儿千万慎言。”
正在此时,人群前方传来一阵骚动,有下人惊喜的呼道,“来了,来了!”
众人伸和脖子,果然前方由两列身着宫装的宫婢开道,后方数十名御林军押后的仪仗队浩荡而来。队列中,一顶九凤朝阳彩鸾轿在八名太监的抬扶下,稳走慢行。
此时己近酉时,天色又暗了许多,街道两旁琉璃宫灯大盛,照的鸾轿更显金壁辉煌华丽不凡。
老太君有些激动的上前两步,眼眸里泪光闪烁,双唇轻颤着轻喃道,“鸢儿。哦,不,鸢贵妃终于回府了。”
虽然鸾轿里坐着自己十月怀胎的嫡亲女儿,但天家礼数却不得不遵,老太君强压起伏不定的心绪,颀喜的泪珠控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老夫人,这是天大的喜事儿,理应高兴才是。”丫环云蓉体贴的递上一方绢帕到老太君手里,轻声言道。
“嗯,嗯,对,这是高兴的事儿,我不应落泪才是。”老太君拭了拭眼角,哽咽着言道。
列队步步靠近,门前候着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若大的街面上乌压压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