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寂静的落针可闻,老夫人面若寒霜的坐在一旁的月凳上,并未开言。
三姨娘己经被下人搀了起来,愣愣的呆在一旁,一副欲哭无泪的神色。
大夫人倒还镇定,但看向三姨娘的眼神却满是鄙夷,冷冷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便将头扭向一旁闭口不言。
吴大人己经被人唤醒,外套胡乱的披在肩头,神情沮丧的坐在床榻边,闷不作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的进入厢房,与三小姐睡到了一处。
初醒的林莹露,则用锦被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倦缩在床榻一角,满脸泪痕的抽泣着。此时她脑子里早己乱作一团,恍若梦中,完全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虽然下人早己被赶出房外,但由于最初三姨娘将声势造的过大,林莹露失贞的丑态己经被人看了个真真切切。即使老夫人下令封口,想必这个时候,林莹露不洁的消息,在府里早己上下传了个遍。
过了好一阵子,老夫人情绪总算稳了下来,沉沉的开口言道,“吴大人,您是京里来的贵客,又是当今国舅爷的门人,老身敬您。可是您怎能如此而为,这。这岂不是毁了我林府的声誉吗!”
老夫人语气虽然不重,但字句里却满是怨怼,林莹露与男子同榻而眠,这无疑是将林莹露往死路上推。
“唉。”吴大人尴尬的一声叹息,顿了好一阵子,方才喏声言道,“老夫人,本官惭愧,本官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今日之事,若吴大人不给出个说法,我们林府也没法在康州城里立足了!”
大夫人心里郁闷的紧,虽然只是林莹露失贞,与她的爱女林芝兰无关。但若是传到外面,旁人可不会认为是林莹露之过,好事者定会指责她这位当家主母教女无方,淫乱后院。
一件事情,可以有上百种说法,若是在众口烁烁之下,传成林府的小姐失贞,那毁的便不仅仅是林莹露,而是林府上下的姑娘们,林芝兰又岂会幸免。
“误会,这事一定是个误会!我的露儿是清白的。”三姨娘早己乱了方寸,一面猛摆双手,一面对大夫人言道。
“住口!”大夫人暗声喝斥,“刚才的场景,大家都看的真真,到了这个时候,露儿还有何清白而言!眼下需得吴大人拿出个说法才是正理儿!”
三姨娘自知理亏,当即双手掩面,低声呜咽起来。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吴大人身上,吴大人神态极为窘迫,脸颊红的似煮熟的虾子一般,吱唔了好一阵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周大人还算镇定,细一思索,沉稳的对老夫人言道,“老夫人,下官倒有一个法子。吴大家正当盛年,府里仅有一妻,并无妾室。今日事己至此,不如由下官作媒,将三小姐许给吴大人为妾,一来也保住了三小姐的名节,二来也成就了一桩良缘。”
此言正中老夫人下怀,眼下唯有吴大人纳了林莹露,这一页才算勉强揭过去。刚才久未开言,等得只是吴大人亲自开口罢了,既然周大人出面作媒,也算是有了台阶下。
林莹露闻言顿时急的不行,忍不住失声痛哭道,“不要,我不要嫁,我并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我不要嫁人为妾。”
大夫人冷冷的瞥了不适抬举的林莹露一眼,恨声喝道,“不嫁!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你做出此等见不得人的事,岂能说不嫁就不嫁。眼前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嫁给吴大人为妾。要么就是出家为尼,与林府脱离关系,永世不得回府,方才干净!”
三姨娘听的背脊冰凉一片,她自然明白眼前的状况容不得林莹露使性子,只得强忍着悲伤对林莹露言道,“露儿听话,眼前唯有嫁给吴大人,才能保住你的清白,否则你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呜。”
言毕,三姨娘犹似不甘的言道,“可是。可是露儿年仅十三,还未及笄,若这样早早的许了人家,岂不是惹人笑话吗?”
三姨娘此言说的有些道理,老夫人有些顾虑瞄了大夫人一眼,看她有何说法。
大夫人眸子里冷光微闪,银牙紧咬的言道,“未过及笄那又如何,今夜之事,虽然老夫人己下令封口,可是府里人多口杂,谁敢担保家丑不会外扬。与其这样辱没了林氏祖宗,不如先许了出去有个名份。大不了先过门,及笄以后再行圆房便是,横竖只是一个庶女配给旁人为妾,谁会在意这些个章法。眼下看来虽是委屈了些,却总比被人戳脊梁骨来的好!”
大夫人此时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将己经‘不干净’的林莹露打发出去,以保全林府姑娘的名声,自然不会顾忌林莹露的感受。
不过有一点大夫人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林莹露仅为庶女,又是嫁人为妾,在规矩上自是不如嫡女那般在上台面上引人侧目。老夫人闻言,也暗暗点了点头,随即无奈的扫了三姨娘一眼,不再言语。
林莹露重重的伏在床榻上,双肩巨烈耸动着,哭的越发厉害了。虽是如此,但此举也算是默认了大夫人的安排。
可是吴大人却面泛土色久久不曾表态,此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