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那般不堪,但是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身在正院,整日生活在阴毒的大夫人眼皮子下,多长几个心眼总是不会错的。
翠丫与香草应声,屋里恢复了平静的气氛。喜儿握着一大把初绽的腊梅笑吟吟的进入屋时,并未看出异样之处,“二小姐,您快闻闻,腊梅花儿果然香甜,日后奴婢每日给您剪上一束换上可好。”
“呵呵,好啊,外面天冷,喜儿快暖暖身子吧。”素纤神色自若的抿了一口身侧的青茶,含笑言道。
喜儿将手里的花束插在靠窗的瓷瓶里,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丝,笑问道,“屋子里好香,可是二小姐燃上了薰香?”
“我们二夫人当年可是制香的高手,咱们宜香阁最不缺的便是薰香,今儿二小姐兴致好,燃上些薰香有什么奇怪的。”翠丫闷声应道,语气里隐隐透出对喜儿的不满。虽然眼下没有证据断了喜儿的错处,但是翠丫却对喜儿有了防备的心思。
喜儿见翠丫语气不悦,脸上神情略僵,陪着笑脸言道,“翠丫姐,喜儿呆会也剪些腊梅回房,搁在你的床头可好。”
翠丫正欲说话,素纤为免翠丫按捺不住情绪,惹人怀疑,淡淡的打断了她二人的说话,“罢了,喜儿整日里陀螺似的忙个不停,翠丫你只是添了些炭火就有了怨气,看来这些日子真是懒了许多。”说着眼神微动,瞄了翠丫一眼,随即眯上双眼,故作疲惫的言道,“近日气候突变,我身子越发乏的厉害了,你们都退下吧,我再打上小盹,用膳的时候再来唤我。”
说着,素纤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斜斜的靠在榻炕的软枕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翠丫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虞,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炭渍,拉着喜儿歉意的笑道,“二小姐教训的是,自从喜儿妹子来了苑里,我倒真是懒了许多,刚才我语气不好,喜儿妹子不要在意才是。”
“翠丫姐言重了,喜儿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做的不好的地儿,还得翠丫姐多多指点才是。”喜儿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甜甜的笑开了。
“好了,你们俩都少说点,没看见二小姐困的慌吗,我们还是出去说话的好。”香草轻抚在喜儿的肩头,毫无芥蒂的笑言,三人轻手轻脚的步出房外。
三人出房,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素纤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屋顶红漆雕梁,心里百感交集。
母亲当日生活在林府,虽然与父亲琴瑟调和看似幸福安然,但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地里邪窥着母亲,有多少毒箭在暗伤母亲,个中有多少辛酸也许只有逝去的母亲才会知晓,如今这一双双毒爪又向自己伸来,这豪宅里步步惊心,处处险行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眼下自己虽然升为嫡女的身份,但羽翼未丰并不能直迎而上,一切只能小心避让,见机行事了。
想到这里,素纤侧身换了个舒服的睡姿,长长的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前些时候,那楠木箱里的白色晶末还未查明出处,如今又闹出炉盖藏毒之事,虽然并无实在的证据,但素纤心中明白,这一切定与玉兰苑那位脱不了干系。眼下的状况,与其明面上反击,倒不如不动声色,佯装中招且看她下一步有何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