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聚在一起,暖意更重,素纤突感一阵晕眩,略微坐正身子与香草二人拉开一段距离,对翠丫言道,“炭火太旺,热的我有些头晕了,去将窗口启开条缝儿透透气。”
翠丫立即上前将窗口推出一道缝儿,顿时一缕清新的空气渗入屋内,虽然带着一丝凉意,但素纤却明显感觉到脑子清醒了许多,如此一来,更加坚定了她心底的疑虑,“再开大些,屋子里太闷了。”
“可是。外面风大,二小姐若是受了凉,又当如何是好?”翠丫犹豫的言道。
“哼,受点凉算什么,只要不损了小命就好。”素纤一声冷笑,秀眉紧颦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什么?二小姐,您此话何意?奴婢糊涂了。。”香草闻言大惊。
素纤不再言语,淡淡的瞄了一眼燃的正旺的炉火,低声言道,“岂止你糊涂了,这些日子就连我也糊涂了不少。”言毕,素纤略显吃力的从榻炕上坐起身来,缓步踱到大开的窗口,略显贪婪的呼吸着窗外新鲜的空气,碎声言道,“枉我自以为还算机灵,不想却险些遭了旁人的道儿,今日若非书健拎来的鹦鹉提醒了我,恐怕不日我便会步母亲的后尘了。”
“啊!二小姐,您不要吓奴婢,此话又是怎么说起?”翠丫闻言紧张的挽着素纤的手臂,神色越发惊骇了。
“香草你可还记得,鹦鹉鸟儿今日的异状。自从书健拎着它进房以后,鹦鹉鸟儿便显的极为烦躁,一改平日里的温驯,竟然还啄了二弟的手。而适才在你添加炭火之时,原本己安静下来的鸟儿,又再次不安起来,你可知,鸟儿对异味的识别较人要高出许多。”素纤眸子里精光乍现,说话的声调压的更低了许多,“由此可见,若我猜测无误,近日我力乏贪睡,定是因为此炭火被人动了手脚的缘故。”素纤回头定定的盯着红艳艳的炭火,脸上神情异常冷峻。
“炭火?”香草得素纤一阵解释,当即面露恍然之色,急切的对翠丫言道,“快,翠丫,炭火定是被人动了手脚,快灭了它!”说话间,香草己经端起桌上残余的茶水,欲往暖炉里浇。
“不可!”素纤连忙阻制,“炭火遇水必会产生大量烟雾,若当真有毒反而会使毒性加重。况且究竟是谁人在炭火里做了手脚并未得以证实,眼下我们唯有假作不知,切不可打草惊蛇,让暖炉里的炭火自己熄灭,暂时不再添加得好。”
香草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大步上前用力推开另一扇窗棂,回身对素纤言道,“二小姐,三姨娘一再阻止二少爷来宜香阁里玩耍,今日翠丫又听见她对二少爷说那些奇怪的话,可见此事与她定脱不了干系,何需证实!”
翠丫也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立即接过话去,“二小姐,银炭是前院分发份例是统一发送,奴婢当时只领了一筐,随后喜儿带了一筐前来。难不成喜儿与三姨娘暗中有勾结,在另一筐炭里动作手脚?”
正在推窗的香草闻言,手里动作一滞,紧张的看了素纤一眼,正欲开口说话,房门外却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想是喜儿向这方走了过来。
素纤神态自若的看了香草二人一眼,回到榻炕上坐定,不再继续说话。香草也立即来到榻炕旁,拎起青瓷茶壶往侧几上的茶盏里续上茶水,好似刚才三人并未谈论什么一般。相较之下,翠丫倒显的紧张了一些,为免露出破绽,便来到平日素纤抄录经文的桌案前,假装整理着桌上的宣纸,余光不时向房门口张望。
“二小姐,奴婢将鹦鹉鸟儿刚拎到后房,它就安静下来了。”喜儿愉悦的撩起帘子,笑吟吟的走了进来,进房一见窗户大开,房里的温度降下了许多,有些意外的言道,“怎么窗户打开了,外面风大的很,二小姐小心受寒。”说着,喜儿来到窗口,正欲关上窗户。
香草却率先开口言道,“不必了,院子里的腊梅开了几朵,我特意打开让二小姐嗅嗅香味。”
翠丫也放下手里的宣纸,对喜儿言道,“二小姐身子骨好的很,吹少许的风,怎么会受寒。想当初我们在雀苑里住的时候,房里没有炭火不说,窗缝还止不住的透着凉风,也不见二小姐有何不适。所以啊,吹点儿风,无妨的。”
喜儿见香草与翠丫如此言语,不再坚持关窗,语气里满是敬偑的对素纤言道,“奴婢虽然入府时日不久,但是二小姐当年过的什么日子,奴婢也是略有耳闻。二小姐身为官家千金,那么艰难的日子都坚强的挺了过来,奴婢真真偑服的紧。”
不待喜儿说完,香草笑眯眯的打断了她的话语,“好了,那些苦日子己经一去不返了。不说这些有用没用的往事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二小姐说,今年分发的银炭份额不少,正房里就是整日燃着也用不了许多,刚才我将旧日的暖炉补了补,或许还能用,二小姐让我们也取一些银炭回房,省得夜里挨冻。”
素纤闻言,眉梢微向上扬,虽未说话,眼神却极诧异的看了香草一眼。心里暗道,香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眼下摆明了银炭有问题,而且她们三人同住在一间宿房,若拿了银炭去燃,当真中了毒可怎么是好?即使是为了试探喜儿,也犯不着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