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轩内,林芝兰以及林莹露、林如雪己经在房里陪着老夫人说话,莺声不断笑语连连。老夫人在孙女儿们的陪伴下,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近日夜里我总是挂念着你们父亲的病情,歇的不太安稳,倒是难得你们一片孝心,早早的便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话。”
“老夫人,莹儿听岳妈妈说,您歇的不好,特意煮了参汤呈上,您且饮上一盏,也可补补气血。”林芝兰笑言着将玉儿稳托在手里的彩釉瓷盅盖子轻轻揭开,顿时暖暖的热雾,夹着香浓的气息扑面而来。
“莹儿有心了。”老夫人满面悦色的点头,贴身伺候的秋儿立即接过瓷盅,将参汤倒入白瓷小盏里,小心的递入老夫人手里,“老夫人小心烫。”
林芝兰见林露莹呈上参汤,唇角微撇眼神里满是不屑,回身将从柳青手里拿过一方,镶绣着若干玉片的软枕言道,“老夫人,这是兰儿用了三日的时间特意给您老人家绣的玉枕,玉枕上的玉片是上好的锡山紫玉,有极好的安神聚气的功效。老夫人夜里用此玉枕入眠,定可安然入睡。”
“锡山紫玉?这可是好物件,兰儿何必如此破费,横竖也是一把老骨头,用这等好物件倒是暴殄天物了。”老夫人搁下手里的参汤,接过玉枕,抬手轻柔的从玉片上抚过,手心所触之处细腻光洁冰凉袭人,看来此物此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
个中唯有林如雪没有呈上孝敬的物件,林如雪向来性情清淡,不擅阿臾讨喜之术,此时见两位姐姐都呈上物件,自己却只想着前来请安而两手空空,不由脸上一红,索性蹲在老夫人身旁轻敲着老夫人的小腿肚,虽然并未言语,但模样却显的极为乖顺。老夫人得孙女儿们如此孝敬,轻抚着林如雪的头顶,开怀的笑开了,“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祖孙四人好一阵叙言,才见素纤捧着厚厚一迭抄好的经书跚跚来迟,林莹露讥声言道,“二姐你也不看看己经什么时辰了,这个时候才来向老夫人请安,莫不是昨夜你也歇得不好,因此才会睡过了头儿。”
素纤对老夫人福身,并不理会林露莹,此人向来不与自己为善,屡屡言词挑衅,不理也罢。
“祖母,这是纤儿替您抄写的法华经,共七卷二十八品,请祖母过目。”素纤上前一步,将手里己装订整齐的经文递了上去。
“太好了,辛苦纤儿了,法华经有七卷二十八品,共六万九千余字,纤儿仅用了七日便抄录完成,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了。”老夫人惊喜的言道,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参汤和玉枕,立即起身亲自从素纤手里接过经文,只见一排排绢花小楷字迹清秀灵动,最为奇妙的是抄录的经文,在晨光下竟然隐隐闪烁着淡淡的银泽,“纤儿,这。”老夫人不解的询道。
“回祖母,纤儿在墨汁里加了少量的银粉,故而写出来的字迹便有隐含泽光。”素纤浅笑着应声,随即面露愧色的言道,“若是加上金粉,所书经文则会金光璀璨,只是纤儿没有如此大量的金粉,因此便只能以银粉代替了。”说到这里,素纤微微一顿,继续言道,“纤儿知道,再过几日便是祖父的生祭,祖母让纤儿抄录法华经,定是打算用此经文祈拜祖父,因此纤儿才斗胆用银粉掺入墨汁书写,寥表纤儿对祖父的缅怀之意。”
素纤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却听的老夫人眸子里红了一圈,“好孩子,难为你竟然记得你祖父的生祭,这些年祖母却待你。”
说到此处,老夫人声调己有些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这些年来,大夫人怠慢素纤,将她撵到僻远的雀苑居住,受尽冷漠,自己身为祖母,却因为其亲娘的身世而耿耿于怀,对素纤的惨况视若无睹。没想到,素纤竟然以德报怨,不仅并不记恨这些年府里的苛待,反而还记得逝世多年的林老太爷的生祭。放眼林府上下,恐怕除了老夫人,就连身为儿媳的大夫人也并不记得,更别说孙辈林芝兰等人了。
老夫人越想越是愧疚,稳稳的托着素纤的手臂,抬手极为爱怜的轻轻整理着其耳畔的发丝,双唇微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祖母,往日之事己然过去,纤儿如今得祖母垂爱,己经非常满足了。”素纤不愿再提以前的往事,虽然以前祖母并不待见自己,但却从未如大夫人一般有过害人之心,甚至偶尔还令下人赏赐点小物件,因此若较起真来,祖母只是因为当年父亲强迎身份卑贱的娘亲进门,而迁怒自己不愿相见罢了。
“嗯,嗯,纤儿贴心,祖母自会记在心里。”老夫人抬手拭了拭湿润的眼角,回身坐到软榻上,看着围绕在侧的孙女儿们,脸上满是颀慰的神色。
这时岳妈妈来报,大夫人前来请安。
“老夫人,儿媳给您请安了。”大夫人进入房里,见堂内很是热闹,上前言道。
“秋儿,给大夫人上茶。”老夫人心情极好,极为和蔼的对大夫人言道。
秋儿很快沏上一盏热茶,恭放在大夫人身旁的侧几上。
“回老夫人,今晨周大人特意遣人来府里回报,原打算亲自将老爷的文卷送来府上,但是衙门里杂务繁重,一时抽不开身,便派人送来府上。大夫人担心扰了